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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个学生,没出过远门,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我的世界很小,就是我们那个5,60平米的小房子和我爸我妈。我妈没了,我世界的半边天就这么塌了。我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窝囊,没用,彻头彻尾的废物。明明答应过我妈要坚强,要帮她好好照顾我爸,可我却没有做到。
我把电话放在胸口就这么躺着。窗外透进来的光亮一点点推移。天渐渐亮起来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我摸索着拿起来,贴到耳朵上。太久没有眨眼,眼睛涩的厉害。
“喂。”嗓子完全哑了,声音连我自己都听不出来。
“阿深?是你么阿深?”听到这个称呼我忽然就哭了。从得到我妈没了的消息以后,神经就像是被掐断了一下,什么感觉都没有了。那些失落的感情再这一瞬间涌到心底。我可以对着我爸故作坚强,但是面对着李渭然,却已经无力伪装。我不敢和我爸哭,因为我怕他担心,但是李渭然不一样。
我捏着电话大声的哭起来,肆无忌惮的宣泄着自己的哀痛,病房里的其他人被我的哭声吵醒。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传来,有李渭然的,也有临床的小男孩的,渐渐的我就什么也听不到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体力透支而睡过去,或者是病情严重而晕倒。就这样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知道,有的时候没有梦是个可怕的事情。我想见我妈,哪怕是在梦里,让我见她一眼也好。
疼痛一直没有间断,唯一的感觉就是喘气越来越费劲。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扣上了一个呼吸机,等我察觉到的时候,已经到了单独的病房。手背上插着两个管子,这个角度看不清是什么,只是可以感觉到冰凉的药水留到手臂里那种轻微的刺痛感。
我慢慢的转动脸颊,这件病房的墙壁是玻璃的,是院得重症监护病房。想不到我也有躺进来的一天。不知道这里我妈是不是曾经躺过,她最后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又是谁。会不会向我这样,什么都没有,只有冰冷的机器在吱吱作响。我答应过我妈会好好的,会帮她照顾我爸。男子汉,一诺千金。可是在这么一瞬间,忽然就不想坚持了,我累了。我妈才是我们家的主心骨,不管我再怎么努力都是冒牌的,我撑不起来。我和我爸一样,从小到大都无风无浪的。我妈不在了,谁该教我怎么办。
我费力的喘了口气,氧气罩上出现了层层的白雾。在钢化玻璃外面渐渐出现了一个人影。起初我以为是护士,可是个子似乎高了点。他就站在门外,双手搭在玻璃上,就这么看着我。察觉到我在看他,那人忽然拉下口罩,我看到李渭然的脸。
不知道这孙子几天没有刮胡子了,脸上的胡茬那么明显。整个下巴都是青的,想来我也快一个礼拜没刮胡子了,不知道是不是和他一样猥琐。那孙子不是在英国么,怎么会忽然就回来了呢,一定是我出现幻觉了。真是的,病情又严重了。我用力眨了下眼睛,脑子疼的厉害。再睁开眼睛,他还在那里。旁边跟着一个医生。口罩已经拉了起来。他这么高的个子,穿绿色的防化服特别二。真是二到家了,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
我是确诊病例,这是后来才知道的。在特护病房里的这几天一直都浑浑噩噩的。李渭然没有再出现过。如果不是后来他打电话给我,我真以为这是我的幻觉了。
“阿深,你好好的。你别担心你家,我会照看好。”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沉稳,总是有种让人安心的魔力。这世界上只有三个人可以让我放心的依靠,除了我爸我妈,就是他了。从分手了以后,我总是刻意回避一切和他有关系的事情。自以为是的觉得我们会老死不相往来。如果他真的再也不出现,就这样让我自生自灭,也许我真的做得到。
可是在我最危难的时候他偏偏又出现了,他可不是那种心地善良的老好人,却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我想我和他的关系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憋清了。
大概就是在他的满是胡茬的脸出现在隔离室窗外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无法回头了。我知道我爱李渭然,但是从来没想想过是如此的浓烈而不能自拔。这感情很复杂,有感激,有爱,还少不了亲情。我不知道这样不好,但是却无法抑制的把他当成了我的亲人。他做了太多一个亲人应该做的事情,和我爸我妈一样,他是我的亲人。我希望他可以做我的亲人。
李渭然每天都会给我打个电话告诉我家里的状况。我爸也会打来。我昏迷的症状好了许多,即使护士不帮忙也可以自己接听。主治医生习惯把我的胸透贴在玻璃墙壁上观察,我从这个角度也可以看得到片子,肺部的阴影越来越少。
我的症状已经缓解了好多,不知道他们给我用了什么药,抑或是我年轻身体素质好就医及时。正在一点点恢复。负责我的大夫说,用不了两个礼拜我就可以出院,不会耽误高考。我不会死了,我会参加高考,以后的路还很长。
大概是经历过磨难后人会特别的珍惜生命,我要好好的活下去,和我爸一起好好的活。妈妈如果在天有灵,就在那边等我们些日子。她总是说自己想要个姑娘,不过我知道我妈打心眼里疼我。如果她不嫌弃我,来世我们还做一家人。在天堂等我们60年,我们一家人下辈子还在一起。
入院的第十四天,我又接到了李渭然的电话。平时他都是晚上给我来电话。这次中午还没到电话就来了。他那头沉默了好久,一直在忖度措辞,我难免会胡思乱想。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by剧透》第51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