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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润侍候了童子,才打听到非墨包了宁枫牌子也不经常来,而且雪爷留宿後他检查宁枫後穴,一无所获。滑润不明白这是什麽意思,但是知道爷还在京城就放心了。他怕自己这三个月经常不在馆里错过爷。

非墨有点牵挂滑润,在天山偶尔想到他。被母亲责训禁止相见,他知道一定是遥溪而不责罚,一是他没有太放在心上,以为不见就不见了;二是处罚遥溪好似违背母亲训令。到了京城,没有刻意去考虑见与不见,因为刚刚回京事物也比较杂,没有什麽特别的感觉。

南宫的无意让滑润又出现在心头,看见他的瞬间,非墨平日累积的一点点牵挂聚集为强烈的思念,非墨几乎站起来迎过去。在失态之前,母亲的话扼杀了他的冲动。母亲不会为此责备自己,训斥第二次,因为世上再也不会有滑润!非墨仓促搂了宁枫逃出去,离别前滑润扎进他心里的刺生出了疼。

梓卿比南宫早发现非墨变了,非墨住在离园的日子多过欢馆,可是他夜宿风月後浑身找不出一点开怀。以前的他是冷淡拒人之外;现在的他却是阴郁逼人退避三舍。梓卿直觉与滑润有关,但是不问他私情。因为梓卿与非墨都是不擅与人讨论情感之人,且都认为儿女私情不为丈夫之论。

不过呢,梓卿比非墨开窍一点,这是因为插菊与滑润的不同禀性与环境决定的。插菊在欢馆里因感激的爱与顺从,到王府初期的泰山崩於前的大将风尚的顺从,和现在他们之间和睦相处的顺从,都离不开一个顺从。

可是感情呢,插菊没有任何抱怨的言辞,没有任何违逆的举措,却要梓卿点点滴滴亲眼看著爱的消逝。梓卿甚至都怀疑白骨医要求自己与嬷嬷配合陈诉病史,都是插菊对自己的讨伐。而见证一份感情枯萎,是插菊以自己的方式在处罚。插菊得宠翻身,没有大哭大笑回首不堪,只是将这一切几乎完整在梓卿前重现一次,任由梓卿自己去评断吧。

很多内情要梓卿也有触目惊心之感,而且醒悟根本不是言语的歉意,众多的赏赐可以补偿的,所以梓卿才没有选择激烈手段善後,也不强制插菊立即接受无法说明的道歉。

插菊在欢馆都是一个特例,所有的培养迥然不同於其他穴妓,最主要他没有万人骑的经历,而滑润没有那麽幸运。滑润新出道的雏穴时为非墨失落了一颗心,以後又不够聪明让自己万劫不复痴心於他,所以雪爷做什麽滑润都不敢有妄念,肯赏一个注视,大概滑润都是感激,感激他高贵的爷会看见他。

插菊权衡自己的能力而无声胜有声的反击,滑润是习惯委屈求全,连喜欢也胆战心惊怕惹怒了爷,因此非墨都不会往私情上去想。梓卿放了安一在插菊身边、有午三这内援;非墨有严母在侧,滑润又是自己苦苦压抑,望断天涯也是空。

插菊午後又去花圃查看此去经年,现在无名阁里的人都知道公子最珍视这7株仙草,说它们是草,因为一直不见花苞,公子却精心著,几乎日日要来看一回。修翎陪著公子一道的,就听见院门处喧哗。

午嬷嬷见到公子简直是手舞足蹈:“恭喜公子,贺喜公子。”

“我家公子何喜之有?”修翎急迫想知道什麽大好事,要午嬷嬷也有这模样。

“主子还没问,就你这奴才心急,你也大喜。”午嬷嬷好声气地笑禀:“公子,管家派了轿子在门口呢,说是奉王爷令接公子入千园了。”

修翎初听千园也只以为搬出无名阁换到有名字的阁院,再一重复惊喜跳脚:“千园?王爷的千园?”

“可不是,你们俩个也好福气,一道随侍公子。”

修翎举手欢呼,拉了公子胳膊:“公子快,快走!”

午嬷嬷骂:“没规矩,还不快给公子净身。怕不是今夜收房呢。”转身给插菊一揖:“公子晚膳要委屈了,奴才这就叫厨房煲的汤拣浓的送来。”

插菊被圈禁以後,无名阁里引进泉池,他洗浴也是二修服侍。今天那些净沐苑的洗涤师傅取代了二修,他不但被浸泡在香薰里,後穴还被多次灌洗禁食。西院里出了自己阁院服侍王爷时,都是沐浴後绸子缠身,在规定时间被轿子抬走的。

插菊被抬出来时见到午三也在,他不可以走近,看著一碗熟悉的东西:一颗红枣、一粒花生、一颗龙眼、一粒莲子。入房膳吃下,众人跪送:“祝主子承欢王爷雨露,早生贵子!”

第116章

插菊躺在熏著香案的流苏软帐里,如果猜得不错,这就是王爷的寝宫。从刚才的俩个侍女阻止二修入内以及她们自己也快速撤出可以看出,这是王爷的私地。以插菊对他的了解,就算王妃这里承欢,也是暂时逗留,不会被允许侵入占有。

无名阁里圈禁的这几个月,王爷连迎雨轩、品茗轩都没有召过他侍寝,不知为什麽突然连西院都出了。听说那些色侍只有被王爷淘汰为奴才会有机会走出西院,而象午三这些有封号的,即使被王爷弃,也要圈养在某处不可踏出院门。插菊想著王爷这一次的动机与目的。

梓卿回来见到包了严密的插菊,眼中愕然之後是了然,没有多说话,唤玉平、玉安一个准备衣服,一个传宵夜。二修服侍插菊穿戴;二玉摆上夜宵。

梓卿是吃过晚膳的,端著杯子只是陪陪插菊,待他吃到7分的时候,随口问道:“你入府日子不短了吧?”

插菊不知其意,恐他试探自己是否定心在此,保留著回道:“山中无甲子,臣妾安居一隅,不曾注意晨昏斗转。”

二修和二玉边上伺侯,他们与王爷都熟稔,於是修翎回王爷:“王爷,我们公子入府都一年有余了呢。只是公子日日在阁里不知外面天地,所以不曾特意记挂年月。”

“怪本王把你们公子明珠蒙尘了?”

“奴才不敢。”

“好了,你说那意思分明为你们公子鸣不平,本王就姑且不治你大不敬的罪。”

四个侍奴嘻笑,也不怕王爷笑脸的指责。

“你可怪本王?”梓卿面对插菊也是笑问,心中很认真地等答案。

“臣妾但凭王爷吩咐,岂敢腹诽。”

“喜欢这里吗?本王这里虽然不若无名阁芳菲满园,但你可随心所欲去变化。”

插菊的筷子放下,谁都听得出来王爷在征询公子的意思,王爷要与公子共享千园!二修忍不住跑到插菊身边提醒:“公子快谢恩,谢王爷的厚赏啊!”他们实在害怕公子错过了这良机。

二玉心中别扭又吃惊,这王爷的千园可从来不是外人容易进的。王妃每次前来,也仅仅可以去书房和前厅,至於王爷卧室想都不要想,王妃现在还不知王爷卧室什麽样呢。

“臣妾听从王爷吩咐。”

梓卿眼里一丝失望,还是这样恭顺啊,恭顺到梓卿心里的一壶酒永远不见飘香,那种沈闷却随著如梭月华的圆缺而加深。杯到唇下:“一月後本王迎娶侧妃。”

《一纸休书第四卷》第15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