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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李定国正率领着大军在磨盘山与吴三桂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战。战场上杀声震天,硝烟弥漫,双方士兵都拼尽全力厮杀着。
然而,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身为南明最后一位皇帝的永历帝朱由榔,竟然做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决定——抛弃那些仍在浴血奋战、顽强抵抗侵略者的将士以及无辜的子民!
在一群随从的前呼后拥之下,朱由榔仓惶地踏上了逃亡之路,目标直指邻国缅甸。他将希望寄托于这个朝廷理论上的藩属国,期望能在那里寻得一丝庇护。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位皇帝如此决绝呢?
其一,朱由榔对李定国始终心存疑虑。尽管李定国在众人面前展现出一副忠臣良将的模样,但在朱由榔看来,这或许仅仅只是一种伪装,只要其势力尚未强大到能够称帝的程度,这种伪装便会一直持续下去。而且,在永历帝及其为数不多的文臣武将眼中,无论是李定国还是孙可望,归根结底都是曾经流寇张献忠麾下的那帮强盗崽子出身。这样的背景使得他们难以对这些人给予充分的信任。
其二,自朱由榔被拥立为监国以来,他们就一直处于不断逃亡的状态之中。对于朱由榔来说,离开李定国转而投靠缅甸,与落入孙可望或者李定国之手并无本质上的差异。在长期颠沛流离的生活中,他已经习惯了逃避现实,面对困境时缺乏坚守到底的勇气和决心。于是,在这场关乎国家命运的大战中,朱由榔选择了自私地保全自身,全然不顾身后那支忠心耿耿的军队和无数期盼着他带领大家抵御外敌、重振河山的百姓们。
在这漫长的十六年岁月中,始终陪伴在永历帝身旁不离不弃的人正是马吉翔。要知道,这位马吉翔可不简单,他可是大明王朝自明太祖朱元璋创立锦衣卫以来,历经将近三百年风雨沧桑后,最后一任锦衣卫指挥使!说起此人,实在令人难以一言蔽之。若论其忠奸善恶,实难定论。有人说他是忠臣,可他偏偏又干下诸多祸国殃民、堪称奸臣行径之事;但要说他是彻头彻尾的奸臣吧,他又未曾如其他众多人一般投降清朝。
马吉翔并非传统意义上文质彬彬的文官大臣,然而他在贻误国家大事方面,与永历帝身边那大多数文臣相比,可谓不相上下。只不过,唯一有所不同的是,那些同样误国的所谓文雅之士,对马吉翔的所作所为依旧嗤之以鼻,打心眼里瞧不起他。如此复杂多面之人,着实让人难以捉摸,也给这段历史增添了更多扑朔迷离的色彩。
马吉翔,乃是顺天府大兴人士(也有一说是四川铜梁人)。他生性机灵狡黠,善于谄媚讨好,虽然粗通文墨,但却能巧妙地运用文字来迎合他人。马吉翔常常游走于太监门下,凭借其巧言令色赢得了他们的欢心。
高起潜担任监军时,马吉翔随军出征,并被授予都司一职。然而,高起潜的许多恶行实际上都是由马吉翔所为。后来,马吉翔被调往广东驻守。隆武元年(1645年),隆武帝在福建时,马吉翔负责押送广东的军饷前往福州。他借此机会,自称为锦衣世袭,从而得以晋升为锦衣卫佥事。
此后,马吉翔出使湖广,对诸将百般谄媚巴结。每当有军功奏捷时,他必定会将自己的名字署上,通过这种手段,他不断累升,最终担任安东副总兵官。
待到永历帝在广东即位,马吉翔又积极谋求各位勋臣外戚的支持,以拥戴之功晋升为指挥使。他在内与宦官结交,在外与各镇将领勾结,从而得以留在永历帝身边。
当刘承胤奉永历帝前往武冈时,马吉翔依然依附于刘承胤。刘承胤请求封马吉翔为伯爵,御史毛寿登却说道:“金吾并非边镇可比;况且马吉翔没有立下丝毫功劳,怎能如此轻易地晋升五等爵位?”马吉翔听闻后大怒,怀疑这是刘承胤的主意,于是制造流言蜚语,企图激怒刘承胤。他还请求皇上将毛寿登和刘湘客廷杖处罚,幸得诸位廷臣极力营救,才使得此事得以平息。
永历元年八月,局势动荡不安,武冈城终被攻破,守城将领刘承胤选择投降敌军。在此危急时刻,马吉翔挺身而出,忠心耿耿地侍奉着永历帝一路辗转来到靖州。时间匆匆流逝,转眼到了十二月,永历帝决定从象州启程前往南宁,但此时兵荒马乱,路途艰险异常,到处都是战火纷飞和荒芜阻塞的景象。
面对如此艰难险阻,朝中的文武大臣们都纷纷换上平民百姓的服饰,小心翼翼地前行。而马吉翔则始终陪伴在御舟之侧,毫不畏惧地卷起裤脚,涉过湍急的河流,奋力拖拽着船只上下行驶。他的身影在浑浊的河水中显得格外坚定和勇敢。
永历帝目睹这一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感动,泪水夺眶而出。于是,在马吉翔护驾下,永历一行沿着崎岖险峻的十八滩逆流而上,最终回到了桂林。这段旅程充满了颠沛流离和艰辛困苦,马吉翔一路上风餐露宿,无论遇到怎样恶劣的天气条件,都不曾有丝毫退缩。
马吉翔虽然只是做了一些小小的殷勤之事,但却成功地讨得了永历帝的欢心。永历帝对他的忠诚和努力给予了高度认可,并册封他为永安侯。不仅如此,马吉翔还得以进入内阁任职,掌管着朝廷的重要事务——丝纶房。在这里,他拥有专门的票拟权力,就连德高望重的南明末代首辅瞿式耜也无法与之相比,成为了永历帝最为亲近信任的心腹之人。
永历三年(公元1650年)正月,那是一个寒风凛冽、战火纷飞的时节,庾岭这座重要的关隘不幸失守。面对来势汹汹的敌军,永历帝只得匆忙逃离,一路奔向梧州,并下令让马吉翔和李元胤坚守肇庆城,以抵御敌人的进攻。
时间转眼来到了四月,此时局势愈发紧张。负责督兵作战的陈邦传率领大军前来救援广州,但当他们抵达三水后,却只是驻足观望,迟迟不敢向前推进。这使得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战局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到了九月,战况进一步恶化。陈邦传的军队与清军在清远峡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但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李元胤见大势已去,无奈之下只好逃往广西以求自保。而随着十一月的到来,广州终究还是沦陷敌手,永历帝不得不再次踏上逃亡之路,前往南宁。
就在这时,马吉翔乘坐着一艘炮船赶到了三水。这艘炮船乃是他之前献给朝廷的,目的就是为了应对突发状况。当时众多官员纷纷赶来追随皇帝,然而由于一路上奔波劳累加上饥寒交迫,每个人都面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马吉翔见状,毫不犹豫地献出四千两黄金,用以赏赐这些忠心耿耿的臣子们。
马吉翔长期侍奉在皇帝左右,早已深谙官场之道。他不仅善于结交宦官,还极力讨好宫廷中的权贵人物,以至于皇宫内廷的一举一动他总能事先知晓,从而能够恰到好处地迎合皇上的心意。久而久之,皇上以及太后对他都极为信任,认为他忠诚勤勉,便将掌管军事政务的重任交付给他。然而,众人并不知道,马吉翔实际上是一个谄媚阿谀之人,其内心深处更是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诡计。
话说那孙可望率领大军进入云南之后,其麾下谋士杨畏知便极力劝谏他应当出兵勤王,以此来博取功名和天下人的赞誉。然而,野心勃勃的孙可望却另有打算,他妄图凭借自己强大的兵力,对流浪的永历小朝廷施加威压,逼迫册封他为王爵。
对于孙可望如此无理的要求,朝中大臣们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但最终一致决定不予应允。恼羞成怒的孙可望见状,竟然派遣总兵曹延生和胡正国率领六百精兵赶赴南宁。名义上说是要保护朝廷安全,实际上却是暗中监视朝廷的一举一动,伺机而动。
与此同时,在朝廷内部也出现了一些不轨之人。那马吉翔向来善于见风使舵,此时眼见着孙可望势力日益壮大,便心生投靠之意。于是,他悄悄找到掌管勇卫营的内监庞天寿,压低声音说道:“如今这朝廷已是日薄西山,势力微弱不堪,而反观那秦王孙可望,却是如日中天,声势愈发浩大。依我看呐,此乃上天注定之事!咱们若能早些与其结交,日后定能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啊!”庞天寿听后,心中不禁一动,觉得马吉翔所言不无道理。
就这样,马吉翔很快就与曹延生、胡正国打得火热,三人还结拜为兄弟,誓言同甘共苦。而这曹延生和胡正国乃是孙可望的心腹爱将,有了他们作为内应,孙可望对朝廷的掌控可谓又多了几分把握。可怜那庞天寿,在利益的驱使下,竟也不顾朝廷安危,强行逼迫曹延生和胡正国二人结成同盟。一时间,朝廷内外风云变幻,局势变得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盟誓结束之后,马吉翔面色凝重地开口道:“秦王功勋卓着,德高望重,如今天命已然归属秦王,我有意让主上举行禅位之事,不知你们能否替我达成此事?”曹延生和胡正国二人虽然身为武将,但生性忠肝义胆。听到这话后,他们不禁惊愕失色,齐声说道:“这可是关乎国家命运的大事啊!岂能如此轻率出口?更何况我们不过是一介武夫,只懂得行军打仗之道,对于其他事务实在不敢遵命行事。”
马吉翔和庞天寿见两人拒绝,便私下里将这件事情禀报给了孙可望。孙可望深知此时朝廷内外人心尚未归附,于是也没有应允此事。而曹延生和胡正国向来与大学士吴贞毓交情深厚,便将马吉翔所说的这番话原原本本地告知了他,并诚恳地劝说道:“大人您乃是朝中重臣,国家的安危全系于您一身。依下官之见,应当劝谏皇上移驾前往广西境内驻跸。这样一来,可以笼络人心,号令四方,从而阻止那些奸邪之人的阴谋诡计。”
然而,马吉翔却暗中探知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并向孙可望谎报称:“本来事情即将成功,却被那吴贞毓从中作梗破坏掉了。”
永历六年(公元1652年),孙可望派遣大批兵马前往迎接永历,一路护送至贵州境内。抵达之后,他们将原本的安隆所改名为安隆府,并让永历在此驻跸。
安隆地处众多山峦之间,位置偏僻,这里聚居着各种少数民族,风俗与中原大不相同,显得颇为荒蛮简陋。当地的集市冷冷清清,几乎没什么东西可供买卖。人们居住的多是些破旧的茅屋和土坯房子。跟随永历来此的文武官员也不过四五十人之数,景象甚是凄凉。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孙可望却独自盘踞在省城贵阳,大兴土木建造豪华宫殿,设立各级官职。他凭借手中的重兵挟持朝廷,对那些不顺从自己意愿的人大开杀戒。
在这样的局势下,马吉翔愈发依附于孙可望,因为他忌惮吴贞毓的刚正不阿。于是,他暗中教唆自己的党羽吴象铉、方祖亨等人上书弹劾吴贞毓。吴贞毓得知后惊恐万分,想要逃离此地,但所幸永历深知他的忠诚不二,亲自上奏求情,这才使得那道弹劾的奏折未能奏效。
话说那马吉翔心怀不轨,竟胆敢假借孙可望之名下达命令,宣称将内外事务全权交予他与庞天寿二人处理。如此一来,朝中群臣皆是敢怒不敢言,毕竟若听从这道伪命,则日后的禅让之事便由他们二人掌控;然而若是公然违抗,又恐难以向朝野上下交代,导致局面失控。
在此情形之下,马吉翔派出他的门生郭璘前去游说武选司主事胡士瑞。郭璘巧舌如簧地对胡士瑞说道:“大人啊,如今主上的大势已然远去,您等还在这里犹豫不决、徘徊不前,无非就是贪恋那区区爵禄罢了。只有真正的智者方能洞察先机,懂得审时度势。依在下愚见,这天命早已归属秦王,况且秦王对我家主公马公极为器重,并委以重任。倘若大人能够率先在朝堂之上公开表明支持之意,那么上下必然会和谐一致,顺利推行禅让之事。到那时,这拥戴之功除了大人您还能有谁呢?”
岂料胡士瑞听闻此言后,顿时义愤填膺,他瞪大双眼,厉声呵斥道:“你简直是病入膏肓、丧失心智之人!竟敢这般欺骗蒙蔽朝廷!难道你以为天下的士大夫都如同你一般无耻吗?”郭璘被骂得面红耳赤,只得灰溜溜地惭愧退下。
再说那郎中古其品,此人擅长绘画,在业内颇有名气。马吉翔得知此事后,便派遣郭璘手持白色绫绢前往古其品处,责令他绘制一幅尧舜受禅图。古其品乃是忠义之士,面对这种无理要求,他感到无比愤怒,当即严词拒绝。马吉翔恼羞成怒,竟然将此事禀报给了孙可望。孙可望不分青红皂白,下令将古其品逮捕入狱,并将其残忍地活活打死。可怜古其品一身正气,却遭此横祸,令人扼腕叹息。
《南明有多惨》第101章 最后的锦衣卫1(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