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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刚想睡,不知道谁在我肩膀上大力拍了两下子,震得我一哆嗦,像是胖子,我想这家伙怎么这么烦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干脆趴闷油瓶肩膀上吆喝了一嗓子:“挖坟,小哥也去,睡了啊,都别吵我。”
后来的事情我就记不清楚了,醉过酒的都知道,吐前和吐后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没吐出来时觉得自己倍儿清醒倍儿牛逼,吐完那困劲就止不住,简直像被灌了两麻袋安眠药,手,脚,脑子都不是自己的了。最后看见的场景是晃动的楼梯,有人在旁边乱哄哄的吵……我的头挨到一个软绵绵的表面,身上一下子松了,五脏六腑都叹息着直叫好爽,马上人事不省的昏死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酣畅淋漓,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算又能听见一点人间的动静,似乎是小花和黑眼镜在门口贫嘴,我瞄了一眼闷油瓶的位置,没人,床上微微凹陷着一小块。我打了个滚翻到床中央,伸展手脚霸占了整张床。空调冷气微微舔过我的后背,我长长吐了口气,觉得自己好像一只从泥滩里挖出来的蛤蜊,泡在清水盆里吐净了沙子,浑身上下都是个神清气爽。
忙不迭的起床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一看,大家已经坐在桌边等着我了,屋子一角堆着小山一样的装备,胖子进门时背的长包裹也包的严严实实,小心的放在架子上。桌边小花伸着两条长腿聚精会神玩手机游戏,闷油瓶则一如既往盯着桌子沉默不语,我看见他才依稀想起来昨晚好像喝吐了,亏着这哥们义气照顾了才没丢大人,可惜具体怎样因为醉的厉害也记不清楚了,心里暗叹可惜。
我一边在脑子里仔细搜索,一边在胖子旁边坐下。
正愣神呢,冷不丁胖子在我腰眼里一戳,疼得我差点跳起来。
“大爷的你谋杀啊!”
胖子神秘兮兮的示意我小声,搂住我肩膀,偷指了指闷油瓶,奸笑道:“小嫂啊,你传授传授经验,怎么把咱小哥管教的这么实用的?”
我一脸的莫名其妙,心想闷油瓶在家差不多可以被归入装饰品那一类,有什么实用的,吃饭快算不?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压着嗓子道:“少不承认,昨晚你睡的跟死猪似的,我们仨在客厅打地铺,小哥找的地方铺的床,没看出来你小子驯夫还挺有方。”
我脑子里闪现出闷油瓶叠被铺床的样子,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平时我俩在家这大爷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干过最有难度的活就是切胡萝卜……哎?不对啊,怎么还就成了小嫂了?
“叫谁小嫂,小爷我清白世家还没讨媳妇,乱说生儿子没屁眼啊。”
胖子咂着嘴啧啧了几声:“同居日子都过上了,还睡一张床,啧,天真,我看这事挺靠谱,以后小哥下地劳动那效率绝对没人能比,你俩的战利品要是没处销赃可得记得你胖爷,最近货源都断了,天天打饥荒……”
我赶紧用余光偷瞄着闷油瓶,生怕他听见什么哥啊嫂啊的再给我玩个龙颜大怒摔门就走。暗地里推了胖子一把,“我不收留他难不成让他跟你回广西种地?还惦记名器,哎我怎么觉得胖子你动机不纯,下个斗抠成这样,连个宾馆都不住还带着小花和瞎子打地铺……”
胖子一听急了,嘴角往下一撇,做出一脸苦相,云彩啊仨字都嚎到嘴边了:“纯,必须纯,跟天真你爷们的身份一样纯!住西湖边的宾馆不花冤枉钱么,咱这种搞地下活动的工农阶级子弟兵就得勤劳简朴,有富不露,坚决不能被反动敌人端着机关枪突突了!”
胖子就是这德行,说他一天到晚臭贫不靠谱吧,他每一句都是真的,说他没心没肺只喜欢钱,他又是个实打实的热血汉子,奔着名器下地,出来的时候能为了哥们弄的兜比脸干净。其实回想起,我,胖子,闷油瓶的组合不能不说奇特,各人有各人的目的,从来没一条心过,可自从认识就跟分不开了似的,现在再提起下斗,缺了哪个心里都别扭。
罢了罢了,谁叫我心软,活该有一天为了他俩把小命搭上。
中午的伙食依然是黑眼镜负责,做了红烧排骨和咖喱鸡,人多了吃饭特别有滋味,就着白米饭一会功夫就抢了个干净,饭后秀秀的司机送了芒果过来,大家刚吃完午饭又忙不迭的抢芒果,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的满手满嘴都是黏糊糊的汁儿。
我看着那场景只觉得奇特,自从开始倒斗,我的世界就分成了黑和白两个部分,黑色的一半常埋地下,周围总是黑暗,粽子,酸腐的血腥气,总是充斥着诡异的危险和重重机关,我们背着枪械和炸药一次次从死亡线上飞跃而过,记忆中不是在追寻就是在逃命,前面是逐渐合拢的墓门,身后是即将塌陷的隧道,长满青苔的石砖从身旁掠过,脚下都生了风,完不了。相比之下白色的部分则永远阳光灿烂,我可以悠然自得的坐在店里喝茶,享受着西湖边带着藕粉香气的微风,与客人讨价还价,周末回家陪爸妈吃晚饭看新闻,偶尔帮亲戚家的孩子补习数学。在我的潜意识里,黑眼镜,解语花,闷油瓶这些人属于黑色的世界,他们本应只存在于地下,像雨后的蘑菇一样被太阳一晒就消失不见,但是现在他们却聚在我家客厅里闲坐扯皮,互相丢芒果胡闹,这情景给我一种奇妙的违和感,仿佛穿越,但是又分外温馨,只盼着这安闲的辰光永远别结束才好。
《盗墓笔记瓶邪之情缠37章》第1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