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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板却收了茶杯,换上一只大的瓷碗,拎起案上的另一只壶,再倾出的便是放凉的白水。
“一杯为品,二杯为饮,三杯就要辜负了,客人渴了,便喝水吧。”吴老板对刀客笑笑,“倒不是舍不得,只是没有品茶的心,多喝也无益,客人闲了我请您喝上好的银针。”
客人淡淡的嗯了一声,捧了碗咕咚咕咚的喝完了,抒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五文茶钱,用两指往老板面前一推。
老板一愣,那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竟比常人长出许多,是个练家子,还是个高手。
老板摇摇头,把铜板又推了回去:“我这里不走小钱,这茶算我请的,客人以后若是还来,攒够数目一起付了便是。”
客人不置可否,也不收桌上的茶钱,抬起细长的眼睛扫了一眼面前的吴老板,开口道:“方便的话,借宿一宿。”
出乎老板的意料,那人的声音虽然低咧,语气却极有礼貌,不似普通江湖人的粗野。
“里面还有客房,我带您进去。”
“外堂便可,麻烦了。”客人说完,也不再回应老板的阻拦,自顾自的打开行囊,取了薄薄的铺盖,拎了三张交椅靠墙一拼,搭了简易的卧榻,面朝里休息。
老板也不再开口,那黑漆交椅用檀木制作,搬一张已经极沉,可刀客竟毫不费力似的,身法温丝不乱,脚步既轻且稳,步履间不带一丝声响。
这样的人物,不是自己惹得起的,吴老板摇摇头,收了案上的书卷,回屋休息。
三。
第二天清早天刚蒙蒙亮,老板起床开店时,却发现那刀客已经走了,青石案上孤零零的扔着五个铜板,三张黑漆交椅也原封不动的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倒是有几分侠客风范。吴老板笑笑,收了案上的铜板放进怀里。
本以为事情过去了,谁料三天过后,那刀客竟然又出现了。
依然是夜,月缺。
柴扉不掩,门上一盏小而圆圆的绢布红灯笼,无忧二字书写的很是秀气。
一尘不染的小径上,黑影一闪而过,轻的没有惊动一片庭院中的闲花。
吴老板一个人坐在店里,伏在案子上翻那本看了一半的唐宋传奇,看的入神,手边的白瓷杯里剩下的半盏茶放的凉了,忘了喝。
突然老板皱了眉,抬头扫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店铺,若有所思的放下书,脸上便带了三分笑。
“来了便请进吧。”
果然,不一会,门口的阴影里便闪出一个瘦高的人影,向着风灯走了几步,火光映照下,那人脸上沾着灰尘,但棱角很有韵味,奇异的黑色长刀换到了腰上,刀客用手按了,抿着薄唇拣了张椅子坐下。
老板这次没说话,等着那刀客开口。
刀客也不客气,端了桌上老板剩的半盏茶,茶水放的温凉,喝下去正解渴。
放下杯子,刀客扫了一眼对面的老板,蹙眉道:“你听到我来?”
那人的瞳孔很黑,墨沉沉的揉进了夜色,像他的刀。
老板笑笑,摇了摇头,将茶添满了,道:“不是听到,是闻到。”
刀客闻言一愣,端着茶杯的手便停在了半空。
“我们做茶的人,对味道最是在行,客人你身上有血气。”老板闭目思索了一下:“还有尘土的味道。品茶的人身上没这味,茶性最是清洁。”
刀客沉默着点点头,火光映照下睫毛下两抹疏淡的影。半晌用长指一指店外敞开的柴扉:“你在等人。”
“等狐。”
“狐?”
“离得山近,山精水怪就多,我留着门,说不定可以等到路过的狐仙。”
刀客抬起眼,细长的眸仔细的打量着对面的老板,卸了背上的行囊放在青石案上:“我很累,准备些吃的,收拾一间房间出来。”
无忧茶坊是上一辈的产业,从外堂的后门走出去,重叠的后院犹如迷宫。老板持了风灯,带着刀客穿过一扇扇圆洞门,绕过一条条花影重重的小径和阆苑。刀客走路没有声音,吴老板步子也轻,两人一前一后穿行而过,扑面是细细的桂花香,混着叮铃作响的钥匙声,清淡的月光照着两个人的影。
老板端着准备好的食盒走进刀客的房间的时候,那人倚在床柱上正在擦刀,见他来了,停下动作,一身尘土洗干净了,黑发间露出一张极清秀的脸孔。
老板在圆桌旁坐下来,将食盒里的吃食一样样端出来,笑道:“只有些素菜,我们吃茶叶饭的人,见不得姜蒜和荤腥,酒也是没有的,客人将就些罢,”
最后一样是自制的绿豆糕,油汪汪的,里面包着豆沙,两双筷子,两只小碟,一盏油灯蒙了纱罩,照的人笼了一层毛茸茸的白光。
《盗墓笔记瓶邪之情缠被锁章节》第6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