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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府医看过,赵朔州连忙上前,沉声问道:“敢问府医,阿因她……”
府医瞧见这个一向泰山崩于前而不见变其色的冷面将军露出的神色实在太过沉痛,心下不由微诧,难不成洛姑娘患了什么重疾,叫他没看出来?
他迟疑间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洛姑娘是染上了疫疾。”
他叹了口气,神色间带了自愧不如的钦佩:“想也是,洛姑娘整日在隔离区和染疫的病患同食同住,被感染上也不奇怪,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说着,一抬眼,瞧见面前之人不知悲喜的木然神色,心下一跳,心知将军在外对战,对安城的现状可能不大清楚,起了误会,连忙摆手解释道:“将军无需过度忧虑,洛姑娘和众位老大夫已经研究出治愈疫病的药方了,只需抓来药材,熬煮喂下去,养个三两日便可大好了。”
对着面前高大男人陡然亮起来的双眼,府医会心一笑,宽慰道:“洛姑会昏迷不醒,也不只是疫病作祟,还有过度劳累,饮食作息极度不规律引发的后遗症。”
说到此,不由嘱咐道:“洛姑娘身子骨不算好,经此怕是大伤元气,后续还得好生将养,才可保寿元无碍,这样,我另开个安眠的方子,将军命人煎熬出来一并给洛姑娘喂下,叫洛姑娘好生睡上一觉,补补近日来亏损的元气。”
赵朔州肃容一一认真记下了,又问了些注意事项,见确实无甚紧要问题,绷紧的下颌线才略略松开,一边让下人赶紧去抓药回来煎熬,一边命人送府医回去。
直到看着人将一碗药汤一滴不剩地全部喝下去,苍白的脸色回了些许红润,睡梦中也一直紧皱的眉头也松缓下来,赵朔州胸口一直绷着的那一口气才缓缓吐匀净。
紧绷的心神一松,眼前视线蓦然一黑,赵朔州趔趄几步,在下人的急呼中,手撑住桌案才勉强稳住身体。
他闭了闭眼,视线清明了些,腰腹大腿处麻木冰冷的伤口隐约泛起疼。他才恍惚记起,自己最后凌空一木仓斜劈向北夷王子的头颅时,似乎是被拼命拦阻的北夷人砍中几刀……
头痛欲裂,他无暇再想,本就模糊暗沉的视线倏忽全部暗了下去。咚一声沉闷响声,赵朔州背上背着的红缨木仓坠落在木制的地板,他自己也囫囵整个儿倒了下去,砸在榻上,染满雨水血污的脸落在榻上女娘微蜷的手边。
冰冷的触感让榻上昏迷的人下意识蹙眉蜷缩了下手指,而栽倒的男人似乎嗅到了熟悉的气味,冷峻紧绷的眉眼即使在睡梦中也下意识舒缓下来。
下人手忙脚乱重新换了被血污雨水弄脏的床被,又将自家昏倒的将军搬去主院他的卧房,急急忙忙去请府医。
府医前脚刚回到院子里,屁股还没坐热,又被连拉带拽地请去了将军府。
一番看诊后,府医将赵朔州身上几道撕裂严重的伤口包扎好,开了方子,看着人泛着青白的脸色,摇头道:“将军这身伤可比洛姑娘严重多了……那么长时间,就跟没事人一般,连老朽都没瞧出来,这一身的血腥气,还以为全是敌人的……”
他摇了摇头,看出几分,心下衬道,都是可怜人。
却也觉着,洛姑娘和将军甚是般配。
仔细叮嘱了下人几句,便捋着胡须,摇摇摆摆走了。
*
洛因醒来时满口苦涩药渣子味,浑身软不说,腹中也是饥饿难忍。
窗纸透进来的光线昏沉蒙昧,洛因撑着发软的手脚下了床,心中不由苦笑,这次她可真是半点余力都没留,才勉强遏制住疫情的扩大,也将自己折腾成了这副模样。
一自是为赵朔州,不想他在前方浴血奋战时后防却失守。
一个将军尽可在战场厮杀时战败,却不能因物资、饷银、军粮和后方等问题拖累而败。
二确是真心实意不想这片大地生灵涂炭。
她是书灵,而这是书中的世界,某方面来讲,书中的每一个生灵都和她同源。
命运被操控已经是件很可悲的事,便让主线之外的他们尽可能自由而和平地生活下去吧。
她想到脑海里昏迷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幕,撑着床柱站着,也不知……将军现下如何了?
将军x医女
许是听到动静,门吱呀一声轻响,着藕荷色衣衫的小丫鬟探头进来,见洛因扶着床柱立在房中,眼睛一亮,快步过来掺住她,软语道:“姑娘可算是醒了,再不醒转,将军可是要急坏了。”
她瞧着十三四岁,正是最鲜嫩的年岁,性子难免活泼些,一边搀着人往椅子上坐下,一边拿眼偷偷打量这位新主子。
很有些雀跃好奇地小声嘟囔:“将军每日里要问上好几遍呢,每天在姑娘塌前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这前脚才离开不久,姑娘就醒了,将军知道后一定会很高兴……”
洛因闻言笑笑,见她面生,便问了几句。才知她竟昏睡了两日三夜,难怪这般酸软饥饿。
而将军府一向简朴,伺候的下仆少,除了两个上了年岁的嬷娘,便俱都是男丁。她昏睡这几日总需有人为她擦洗喂药,没合适的人手,赵朔州便让人采买了几个丫鬟,都是十三四的年岁,俱都塞进了她的院子里。
一共六个小丫头,很快,洛因就见着了其余五个。俱都是一身藕粉色的鲜嫩裙衫,端着餐碟巾子和盛水的铜盆,一水儿进了屋里,很是规矩服帖的站着,眉眼间难掩活泼鲜嫩。
洛因打眼一瞧,心里好笑,昏睡了这几日,赵朔州这是要拿她当瓷人儿伺候了?
《这个男配我不当了》第2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