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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千万不能太老实,该争取的一定要争取。比如我的母亲,当初得知韩淳有了外遇,就应该像我这般狠劲,才不至於落得这般凄惨——苦头自己吃,甜头属於人家。
我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连整理茅屋也是哼着流行歌曲。
夜幕笼罩树林,茅屋周围空寂无声。我耐心地等待着,没多久,林子一带传来熟悉的马蹄声。
烛光晃晃地落在司鸿宸身上,清晰可见月牙白的披氅已染了沙尘。他无言地将它交给我,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眸子里映着火,明亮欲烧。
我在这样目光的注视下,坦然地接过披氅,主动问他:“这麽早回来,事情办得怎样了?”
“你是说永芳楼的事情?”他冷声问。
我不防他直截了当提起永芳楼,但也不惊,绞好热面巾,双手递给他,“你不是在寻找裕王吗?宫里怎样?”
司鸿宸轻哼一声,“楼婉茹,你别在那里唱完白脸,再到我这里唱红脸,我不吃你这一套!”
说完,毫不客气地将面巾掷进木盆里。水花飞溅,溅湿了我的衣襟。
我一僵,恨恨地站着,眼睛瞪得浑圆。
司鸿宸明显地压住火气,像是讥诮,又像是挖苦,“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你跑到人家屋里干吗?说什麽你是我的媳妇,你哪一点像我媳妇了?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名义上的,那你管我的闲事干什麽?楼婉茹啊楼婉茹,光以为你脾气硬,谁知你还是个泼妇!”
我气极,回敬过去,“我就是管你的事了,咋啦?你不是说过,在这个世界,你我必须同心协力,我现在只有是考工令夫人,你才能好好保护我,不受人欺负?如今别人倒不欺负我了,偏偏要受你的气!”
“那好,请履行夫人的职责吧。”他坐在床上,肆无忌惮地看着我,冷笑,“咱俩还没做过夫妻之事呢,伺候更衣,上床。”
我窘迫地别过脸,不想理他,转身想走,他却扯住了我的袖子,猛然一拉,我站立不稳,整个人倒在床上。还未来得及惊呼,他凶猛地压了上来。
承受着他的体重,我挣脱几下又难以动弹,一阵怒意从脚底蹿上来,蔓延全身,“你是气我坏了你的好事,就想欺负我!司鸿宸,你骨子里就是风流鬼,地地道道的花心大萝卜!只会玩弄女性,奸懒馋滑,你是十足的坏人!”
司鸿宸压抑已久的火气也爆发,英俊面容一瞬间异常狰狞。他狠狠地咒骂一句,戳着我的鼻梁道:“对,你是搅乱了我的好事!告诉你楼婉茹,我喜欢纤纤,她掉一滴泪我就会心疼!像你这种女人,送上门来我还不想要!”
我最後的一抹柔软,在他最後一句话间撕个粉碎。我嘴里胡乱地骂着,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司鸿宸的脸上呈现厌恶的表情,他推开了我,看我独自在床上呼哧呼哧喘气。
“你的眼泪不值钱,收起你的可怜相吧!听着,要麽乖乖继续呆在这里当考工令夫人,要麽去求那个封逸谦收留你,以後要是再管我的闲事,我不会饶你!”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司鸿宸阴沉的眼光扫过,淡漠,带了鄙夷的凉意。我狠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坚强起来。
“我不屑做什麽夫人,也不用任何人可怜,就是死在外面,也比活在这儿强!”
我推开门往外走,越走越快。冷夜寒彻,在我眼里却若烈焰燃火,一步一步灼烧、沁骨。
摸索着出了老砖高墙,前後悄然无人,四下里静极了,陪着我的只有婆娑的树影,和我匆忙的脚步声。冷不防扑通一声,一只野兔从侧边跳过,我惊得一颤,抬起头惶惶地环顾周围。
月夜下,前面是通往宫城的官道。我定定地望着自己孤零零的影子,眼泪再次流淌而出。
“司鸿宸,从今往後各走各的!你们本都是古人,都会死,我不想搅进去害死自己!没有你,我照样能熬过去,回我的年代去!”
可是没有了项链,我能去哪儿?天涯茫茫无尽头,我干涩的呜咽在风里飘荡。哭得麻木了,我擦乾眼泪往宫城走,一路想一路辛酸。
好容易看到正城门了,却是宵禁时分,吊桥拦住了行人的去路。
我只好找宿脚的地方,却只找到几处残垣断墙,数十个乞丐裹席而睡,挤挤挨挨躺了一地,看过去仿若死去一般。我小心地踩过去,总算在墙角觅得一块空地,蜷缩着身子靠墙而坐。暗淡的夜色遮掩我的身份,近处睡觉的人翻个身,以为来了个同类,混浊的眼睁了睁,随即重又阖上。
辗转了一个寒夜,天还未亮我就醒了,偷偷出了乞丐群,来到正城门。城门已开,我随着车马行人缓缓进了宫城,城内繁忙热闹的一天开始了。
因为愤然出走,袖兜里只有几枚五铢钱。我要了个大烙饼和一大碗热黄酒,这才让僵冷的身体有了暖意。酒意很快上来,五脏六腑仿佛生了烈焰,我大踏步走向永芳楼。
这个时候的永芳楼一带相当冷清,那位引路的丫鬟在门口清扫地面,看见我,一脸疑惑,“这位姑娘,请问你是……”
我淡淡地笑着,“不记得了吧?昨天还是你带我去纤纤姑娘房里的。”
丫鬟惊讶万分,一时对我的性别摸不着头脑。我趁她愣神之际,道:“昨天银两带的少,今日特来酬谢姑娘。”
说完,不待那丫鬟阻拦,绕开她径直往里面闯。
丫鬟从後面急忙忙跟来,嘴里“姑娘不能进”叫不停。我不去理会,越走越快,经过游廊直接到了虞纤纤的房间,双手使劲一推,房门大开。
《帝歌》第7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