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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说没说过这句话,已经不重要了。永远当亲姐姐,意味着永远都不会是夫妻。高睦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是了,高睦经常要她松手,是她非要缠着高睦,让高睦想推她都推不开。她早就该知道,高睦不喜欢与她亲密无间,怎么能一厢情愿地认为,高睦也愿意和她做夫妻呢?“我知道了。高睦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亲你了。”一向神采奕奕的舞阳公主,整个脸色都灰败了起来。高睦见了心疼,忍不住安慰道:“世上貌合神离的夫妻不计其数,姐妹之情往往比夫妻之情坚固得多。做姐妹,比做夫妻好。望公主,不要为此事难过。”舞阳公主生在皇家,长在皇家,她的兄姊侄甥的婚姻,几乎全是政治联姻,能做到相敬如宾,就已经是众口交赞的佳话了。除了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传说,在现实生活里,舞阳公主从未见过情投意合的夫妻。在爱上高睦之前,在看到秘戏图之前,她也从不认为,夫妻之情比姐妹亲密。即便是现在,她也觉得高睦说得没错,无话不谈的闺中姐妹,胜过相敬如宾的夫妻。她知道,以高睦的性情,愿意与她做交心的姐妹,已经是很难得了。可是她还是很难过。舞阳公主从小就是一个笑不离口的孩子,哪怕襁褓之中,也很少哭泣。成年以后,除了亲友的丧葬之事,几乎从不落泪。这一次,她却难过得想哭。她怕自己的眼泪掉出来,转身把自己包进了被子里,只勉强应了一句:“嗯,吹灯睡觉吧。”生命中缺乏亲密关系的高睦,从来不是一个擅于安慰的人。她见舞阳公主背对自己,以为舞阳公主不想和她说话了,依言吹灭了灯笼。公主府的盖被足够宽大,即便舞阳公主卷紧了被子,余下的宽度,也足够高睦使用。高睦躺入被窝后,踌躇了片刻,隔着被子,将左臂轻轻搭在了舞阳公主身上。隔着锦被的厚度,舞阳公主完全感受不到高睦的体温。她想到高睦对她的亲密,永远都会像此刻这样,隔着一层阻碍,想到高睦永远都不愿意亲吻她,永远不愿意与她亲密无间,她的眼泪,终于掉出了眼眶。舞阳公主与高睦相熟以来,高睦对舞阳公主的需求,几乎有求必应。过往的经验告诉舞阳公主,如果高睦发现她在落泪,也许会对她让步。她不愿意用眼泪换取高睦的亲密,默默咬紧被角,将泪水吞进了肚子里。
泪意吞尽后,舞阳公主才想起来,高睦的胳膊一直在被褥之外,秋夜清寒,恐怕会着凉。她又默默伸手,将高睦的左臂放进了被窝里。高睦初入舞阳公主府之时,舞阳公主都不曾背对高睦睡觉。如今舞阳公主不仅远远地背朝高睦,还将高睦搭在她身上的手臂挪开了,高睦便以为,舞阳公主是对她生气了,于是征询道:“公主需要我走开吗?”“走开这么晚了,你要去哪?”舞阳公主发现高睦还没睡着,就已经很惊讶了,高睦的“走”字,更让她不解。“我可以去睡罗汉床。”高睦认为,人在生气的时候,远离生气的源头,更利于恢复心情。只不过,她都已经进内房了,要是再睡去外书房,难免引人侧目。如此一来,房中还能睡人的地方,就只剩罗汉床了。虽然罗汉床也在内房中,好歹隔着座屏,可以把整个床帐的空间都留给锦衣,也免得她缩在床角……高睦思索之间,正打算起身,舞阳公主已经率先从被窝里坐了起来。她以为高睦迫不及待地远离自己,又气又委屈地质问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亲近我,我都说了我以后再也不亲你了,还不行吗?怎么,你连和我睡在一张床上都不愿意了?!”与舞阳公主相识数年,这还是高睦第一次遇到舞阳公主发脾气。听出中间的误会后,高睦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没有不喜欢亲近公主。我只是以为公主生我的气了,不想见到我。”“我没有……”舞阳公主想说自己没有生气,意识到此刻的自己确实有些生气,她语音一顿,转口说道:“我没有不想见到你。”“公主不生我的气就好。那我不去罗汉床了,来,公主,天气凉,有什么话,我们盖好被子再说,好吗?”黑暗之中,高睦看不清舞阳公主的动作,不过,灌入被窝中的寒风,让高睦不难知道,舞阳公主已经坐起来了。三更半夜,正是寒气最重的时候,高睦担心舞阳公主着凉,本来就想把舞阳公主拉进被子里,听说舞阳公主不排斥她,她放下顾忌,将舞阳公主连哄带劝地揽回了被窝中。舞阳公主见高睦还愿意搂着她,心底的委屈平复了不少,为了确定高睦的态度,她重新躺下后,还像往常一样,挤进了高睦怀中,发现高睦没有推开她的意思,才算是安心。虚惊一场后,舞阳公主觉得,还能抱着高睦睡觉,已经很好了。她打定主意,要好好与高睦继续做姐妹。想通这一点后,舞阳公主困意回涌,很快在高睦怀中沉入了梦乡。恢复常态的舞阳公主,让高睦也跟着松了口气。她闻听着舞阳公主平顺的呼吸,也渐渐陷入了睡眠。一切都似乎回到了和谐的原点。舞阳公主向来拿的起放得下,她以为自己只要打定主意,就能放下多余的心思,和谐地与高睦做永远的姐妹。
《公主钓了个女驸马》第12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