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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一出了耳房,青翡就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江新月就用了在宴会上说的借口又说了一遍,又多加了点细节,“被火盆燎到的时候,镇国公恰好路过。许是看见我的样子有点儿可怜,就让我去换身衣裳。”
“真的没有什么,要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我还能好好站在这里?”
她坐在暖和的锦被当中,雅黑的长发乌泱泱垂落下来,肌肤瓷白如雪,却丝毫都掩盖不住那种令人惊艳的美。
青翡侧坐在踏脚木上,抬起头愣愣地看向自家的姑娘没回过神。
“怎么了,我说的话你都不相信了?”江新月瞪了她一眼。
“也不是不相信,就是四姑娘今日突然问了奴婢有的没的,弄得奴婢心里慌慌的。”
“江琳昭问你什么了?”
“问您最近去什么地方了,有没有见过谁之类的,怎么经常看不到你。”青翡脑子转过不过这些人,也没有敢乱说话,“奴婢说你一直在府上呆着,最近喜欢练字不常出去,来往的人也是之前交好的朋友。”
说完之后,她嘟嘟嘴,压低了声音说:“奴婢不大喜欢四姑娘,你失踪的那时候,她总是在夫人面前说有的没的。”
“说了什么?”
青翡想了一会,“奴婢说不好,现在回想起来,感觉她又什么都没说,但是她话里话外都往你可能惨死的方面引。夫人原本还抱着你活下去的念头,后来也渐渐认了。”
“可是我是否出事,同她有什么关系?”这就是江新月对于青珠的背叛一直没有头绪的原因,她实在想不出和府里的人有值得要命的争执。
“谁说没有关系,那段时间她一直陪着夫人,夫人给她不少首饰什么的。”青翡更加不高兴了。
江新月在钱财上从来没有被短缺过,将这些不当成回事。但是青翡本身就是丫鬟,又听婆子们说了不少后宅有关的阴司事,便提到:“再说了,你要是真的出了事,也是府里这些姑娘得意,谁让夫人有一笔价值不菲的陪嫁呢。”
徐氏的陪嫁丰厚到什么程度,看江仲望宁愿忍着这么多年不曾纳妾就可以想象了。
江新月一下子愣住了。
她之前一直往结仇的方面想,全然没有想过也许是为了钱财。一方面是怀远侯府好歹是伯爵府,破船三千钉,日子依旧很是富足。另一方面是因为她也没什么银子,真正有钱的是她的母亲徐氏。
徐氏对经商颇有些心得,当年的陪嫁不少是良田和商铺,这些年的经营一直非常不错。徐氏再怎么怕老夫人和夫人,也没有想过将这些东西留给其他房里的姑娘。在她及笄后能相看人家时,舅母让徐氏别犯糊涂糟蹋孩子时,徐氏就非常委屈地提过一次准备将自己的私产大多都留给她做陪嫁,怎么算糟蹋她。
要是她真的在汾州出事,按照徐氏的性格还真有可能将自己手头的东西都填进怀远侯府这个窟窿里。
可要是按照这么想,想要她命的人可太多了,江新月深深打了个寒颤。
她深吸一口气,对青翡说:“我知道了,也许就是一个意外,你也不要多想。不过这话,就不要再对其他人说起了。”
“奴婢自然知道轻重,就连青翠,奴婢都没和她说过。”
江新月点点头,让她先回去休息。等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之后,她才从床旁边放置的小匣子里将从何海那处拿过来的簪子又仔仔细细看了看,企图想要找到一丝线索。
可什么都没有。
那天老夫人和杨氏找她,她还特意将簪子戴在头上,认真观察这两个人的表情变化,发现她们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她头上的簪子。要么就是伪装得太好,要么就是她被山匪掳走的事同她们全然没有关系。可要不是老夫人或是杨氏出手,还能有谁买通她身边的丫鬟?
江新月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忍不住拉紧了自己被子,甚至呆在自己的床上都觉得害怕。总感觉烛光照不到的黑暗当中躲着什么七尺大汉,手里拿着寒光闪闪的白刃,就等着什么时候冲出来直接给她来上一刀。
这种后怕让她辗转难眠着,夜里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直到天亮,她半死不活地从床上爬起来时,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立刻去找裴三!
她先前还在犹豫。毕竟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都闹成这样,她也不想低声下气地去求人。大不了她多花一点时间和钱财,裴三能查到的东西别人又不是查不到。
可被青翡这么一提醒,她就坐不住了。真要是为了嫁妆的话,背地里的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再次动手,她连敌人都分不清楚是谁,更遑论如何应对。
她也顾不上昏昏沉沉的脑袋,起来收拾整齐之后就出门。
可到了镇国公府附近,看见镇国公府那极为开阔大气的正门时,她才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她认识裴三不假,可旁人又不知道她认识裴三。这么贸贸然找上门,先不说理由不好找,就是门口的下人也未必肯立即通传。
正在她进退两难时,就看见着偏门走出来一个人。那人穿着葛色的棉服和最简单的黑色长靴,外面套了件与这一身打扮完全不符的狐皮大氅。他显然是不乐意出门,迈过门槛时磨磨蹭蹭,半天都没走出来。
裴策洲短短不过六七仗的距离,走了快要有一盏茶的功夫。伸出手要接过马夫手里的缰绳时,他先是被冷得哆嗦了下,便将手又缩回到温暖的大氅里。
马夫的嘴角直颤,忍着火气说:“大公子,没有这么冷的,拉练快开始了,不能再耽搁了。”
《糙汉与娇花又叫什么》第4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