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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子白总算明白了,原来是让自己当教书的先生。
若是从前,季子白肯定是不会答应的。他志在庙堂,一心只想考功名,今年不中,自然是寒窗苦读明年继续。可现在……他想到了小维,虽说现在手里有些银子,但是坐吃山空总不是办法。何况自己既然要照顾他,总要有个正当的身份,否则无法在此处立足。
于是他犹豫片刻,就答应了。
一来二去,季子白就成了私塾先生。学堂就设在家中,好在学生不多,都是些4,5岁的稚子,再大些的孩子便会去更好的学堂。季子白教些启蒙的东西就行了,倒也不难。
小维对此事不置可否,反正他是夜里活动的,只要小心不被人正面看住端倪就可。
季子白白天教书,晚上要给小维讲解一些京城的事,然后才能休息。
他从来不知道小维在他睡着后做些什么,在他心里,那不是自己能插手的事。小维他不吃不喝、昼伏夜出,这都说明了他果然不是普通的人。
但是日子长了,季子白渐渐放下敬畏心,觉得除去那些不寻常的地方,小维率真可爱,虽然偶尔任性,倒也不失真性情,越发对他喜欢起来,处处为他着想。
季子白本来就是个性情温和的好人,日子久了,渐渐和邻居们熟悉起来。很多人对他那个不愿见人的“弟弟”产生了好奇,但是季子白护得周全,也没出什么差错。
来家里上学的孩童日渐增多,季子白为了照料他们还雇了一名小童,每日做些打扫之类的粗活。
本来如果这么过下去,也应该不错的。
长老掩目长叹,只怪造化弄人。
最开始让人觉察到端倪的,是因为“万春楼”的头牌芊芊姑娘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且死状恐怖,好似被人抽干了全身血液一般。这位芊芊姑娘在场子上很红,许多达官贵人都是她的常客,平日里连万春楼的老鸨都要看她三分脸色。她这么一死,自然掀起不小的波浪。官府追查了半个月,但最后也没找到蛛丝马迹,只好不了了之。
有人想起前日里死在大街上的几名乞丐,也是这般下场,不由议论开来,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接着每隔几天就有人死去,下至车夫小婢,上至达官贵人,可谓三教九流俱全。
更夫李二说,曾经见过一个黑影从死人的地方出来,鬼魅一样飘忽,一眨眼就不见了。于是京城出了妖怪的传言四起。人言可谓,官府迫于压力请了和尚道士除妖作法,都没有什么效果,照样隔几天就会死一个。
有些财力的纷纷出逃,除了走不脱的官员和贫民百姓,京城里已经不剩什么人了,冷冷清清的样子与昔日繁华大相径庭。天子震怒,颁布法令,禁卫军日夜巡逻,百姓日落后不得出户,希望以此遏制事情的发展。
季子白的私塾因此大受影响,已经没有什么孩子来了。他整日闲赋在家,想和小维说话,但他一如往日房门紧闭,只有太阳落山才能见上一面。
季子白忧心忡忡的对他说:“小维,这几日还是别出去了,听说京中情况不妙啊。”
小维似乎颇有感慨的说:“是啊……街上都没有什么人了……”言语间颇为遗憾。
季子白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又自动理解为“因为小维想体验民间生活,所以遇到这种冷清的情况觉得很遗憾”。
发现那件不同寻常的事,是在朝廷颁布禁令将近一月的时候。最初还有百姓偷偷出门,但是这些人几乎都遭了毒手,到将近一个月的时候就没什么人敢在太阳下山后出门了。
季子白发现那几日小维的脸色十分不好看,苍白憔悴,好像生了什么重病一般。他说要找大夫看看,都被他拒绝了。
那天晚上,如同禁令颁布后的每一个夜晚一样,季子白早早就准备就寝。可是躺在床上,又想起小维近来的状况,脸上几乎毫无血色。他想来想去睡不着,于是起床打算吩咐那小童,明日准备些补血的汤剂,希望有些用处。
季子白和小维住在中间的院子,前院当做学堂,后院东北角的屋子是住着打杂的小童,旁边的房间放着一些平日不用的杂物。要从他的住处到小童的房间,还要走过一段不算短的距离,所以他匆匆套上一件外衣才出门。
经过小维的房间时,季子白看见门像平日一样大开着,看来他已经出去了,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还是不肯听劝,也不知道晚上去做什么……
快步走到后院,季子白推开了小童的房门,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呆在当场!
长老的番外(四)(待续)
季子白做梦也没想过有这么一天。
他的小童一丝不挂瘫倒在床上,伏在他身上的正是自己无比熟悉的挂念的小维!然而现在的情形和任何旖旎香艳的风流韵事都无关,因为季子白清楚地看到,那孩子面色灰白,小维伏在他颈间吮吸,有细细的血丝顺着他紧贴着的唇角流下来,蜿蜒在那孩子瘦弱的肩膀上。
“你……”季子白全身失力一样倒退一步。
听见声响的小维抬起身看过来,原本苍白的脸色已经变得红润,仿若季子白初见那一日。一双幽蓝的眼瞳直直盯着季子白,尖利的牙齿还没有收回去,上面站着的红色液体顺着下巴滴下,血腥味瞬间弥漫。
“你……是你……是你……”一霎那无数念头涌进季子白脑海,他仿佛承受不住一般慢慢瘫倒在地上,嘴里不住喃喃着那两个字。
小维很快平静下来,看了一眼床上的小童,还在轻轻呼吸着,于是他伸手抹净血迹,收回自己的牙齿,一切看起来又和平时一样了。
《夜访吸血鬼知乎》第7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