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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九》全本免费阅读
江寒衣此刻也觉得自己是纸扎的老虎,斗甚么呢,人家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沈鸩九果真斜斜坐着,他又吃了一口菜,男人给自己盛了一碗牛肉羹,略吃了一口,道:“很不错,比那芙蓉虾子还好些。”
女人呶嘴,心道:你胃口可真好,竟还吃得下去。
其实沈鸩九能有什么吃不下去的,沈大人一口又一口,缓慢又斯文地将自己碗里的牛肉羹吃完之后,才将碗筷放下了。
江寒衣估计他吃饱了,怎么人家吃饱了,自己空着肚子干生气,女人伸手去拿调羹,那羹勺还有些重,她手无力,眼看勺子要掉下去,一双白净的手伸过来,男人站起来,拿了女人跟前的碗,替她舀了一碗莹翠的西湖牛肉羹。
“多谢。”实在说不出口,江寒衣索性不说话,她等他说。
“江姑娘想吃公门这口饭吗?”
“甚么意思?”
果然,沈鸩九这人就是无利不起早,江寒衣迅反应过来,他在招募她。至于他为什么招募她,那就女人心念回转过来,方才那点子震惊和惊恐已经过去,她叹口气,说:“沈大人这人真难缠,有话可以直说,非要绕这么大圈子,若是沈大人早些问我要不要去锦衣卫吃饭,我指不定已经帮助沈大人立功了呢。”
男人清亮的黑眸看过来,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像你这样有二心的,我一般都撵走了,不过江姑娘不一样,我相信江姑娘的为人。”
“哼!相信我的为人,我还不相信你的为人呢!”江寒衣道:“我也和不和沈大人兜圈子了,我今天把话说白了,甚么锦衣卫我是不想去的,沈大人若是想拿我家里的旧事来威胁我,那都是往事,无凭无据的,若是沈大人有了真凭实据,等到那时候再说也不迟。至于其他的,等沈大人改了口风,咱们接着再谈。”
“你觉得不舒服,你觉得我威胁你了?”
“你说呢?”
沈鸩九望着窗外,将窗户略微开大一些,冷风袭来,直扑扑往女人面上吹,江寒衣侧过身子,换个方向。沈鸩九的手指一挑,窗一打开,冷风穿堂,往哪里躲都没有用了。“你以为你藏的很好,掩耳盗铃罢了。”
“你!”
女人面颊都被吹红,她愤而起身之际,沈鸩九手指一拉,将窗户彻底关上了。女人红了脸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冷风灌的,沈鸩九站起来,挡住她侧脸,江寒衣正要扯他衣裳让他滚开,却听见旁边桌子有人低声说道:“华家要办喜事了,华家的姑娘招婿,都察院御史萧晨就是那位赘婿了。”
旁边的话语清清楚楚就在耳边,江寒衣两耳嗡嗡的,她感觉自己头昏昏沉沉,甚么都听不清了。那两人的对话还没有停止,一个说:“华家那个是霸道的,如今都放了话出来,都察院若干同僚,谁敢带着萧晨去逛花街,饮风月,那就是和华家为敌。”
“哟!好威风啊!”“谁说不是呢,华家那位举轻若重,她做点甚么都多少人盯着,更别说找夫婿这回事了,如今萧家那位的大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前几日听说杨阁老都问了一回,问这萧家的年轻人是哪一家的后起之秀?”
“那他究竟是哪家的后起之秀呢?”“谁知道呢?查不到底细,也就是知道他是宣德二年的探花郎,同年底入南都都察院,别的就再也没有了。”
“那华家姑娘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呢?”“那就更不知道了,据说是在某个面摊子上认识的,别的就不清楚了。”
江寒衣的头嗡嗡响,等那二人走开了,才听沈鸩九慢悠悠道:“你的医馆开不长了,你家里的丫头婆子全部都要倒霉。你换个去处,对大家都好。”
“是她?”
沈鸩九搁下筷子,从袖中抽出帕子擦了手,又叹口气,他在女人额间拨了一下,“头乱了。”
“嗯,我知道。”女人道:“我明白了,那两人是来说话给我听的,故意说给我听的,原因就是方才我在大街上多看了他一眼。是这样吗?”
沈鸩九点头,“孺子犹可教。”
“坐吧,喝酒。”女人招呼小二,“再来壶酒,这酒凉了,换壶热的来。”
“好嘞,客官,稍等。”小二哥回答得亲热又热情。
这世界没有谁对你是又温柔又热情的,除了你的爹娘老子,等出了家门,你就该谨言慎行,有些时候,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能有。因为那一些个多余的眼神,就昭示着你多余的心事,而这些多余出来的心念,是你本不该有的。
华亭弄这么两个人来唱双簧,她是想说,江姑娘,你逾越了,那姓萧的男人,是我华家的赘婿,他不是你的,他是我的。
他到底是谁的?
江寒衣很有些怅然,她揉揉脑袋,“沈大人,萧衍之不该是她华亭的,该是我的。他是我的,是我的,订了婚的夫婿。”
酒还没喝,人就先醉了。女人笑一笑,“他和我是有婚约的,我们自小就订了婚,订也下了,只差他娶我过门。不过不过永乐二十二年的时候,他家失了火,都说他被烧死了,大家都说萧家的二儿子烧死了,所以我成了寡妇。那年我才十三岁,我爹和我说,你要同你的夫婿守寡。守寡,守寡你知道吗?”
“守寡就是我这辈子不能再嫁人了,我得终生不嫁,为他守寡。”女人笑着,然后摇头,“哎呀,我还那么年轻,我要守寡,我娘不同意啊,我爹非要压着我去仪征萧家守寡,我也没哭。我不想哭,守寡就守寡吧,总归是活着的,比叫我去给他殉葬好。”
“我和我爹还没出,我娘就把我给放了,她心疼我,叫我跑,跑得远远的,再也别回来。我娘给了我很多钱,金银饰,叫我缺钱了就卖掉一个,不要一下子全部卖掉,免得教我爹找到我。”
女人望着沈鸩九,笑中带泪,“其实我哪里知道往何处跑啊,我根本就没出过远门,我不知道去哪里,我躲在外头,想了一夜,我想我还是去仪征看一眼,如果萧家老二没死呢,那我岂不是就不用守寡了?”
她说:“我坐着船去仪征,船很快,一夜也就到了,我摸着去萧家的时候,果然是烧
《鸩鸠有什么区别》12 往昔(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