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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怎么了?”
方君玮被她叫得吓一跳,深更半夜,这样的惨叫声很折磨神经的。赶紧把她扶起来一看,伤口又渗出血来了。手忙脚乱地找药,“医生开的那些搽的药呢?你搁哪了?”
止住血搽好药,方君玮再不敢提要走的事,老老实实在长沙发上躺下去。虽然睡得极不舒服,耳边又有电视机吵着,可久而久之,到底还是抗不过睡魔,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睁眼时,日光已经明明地晒上了脸。在沙发上窝了一夜,浑身都几乎僵掉了。方君玮费力地坐起来一看,电视机还在白花花地亮着。一旁的双人沙发上,顾芳喜还犹自抱被沉睡。
她昨晚也在沙发上睡的,里屋大好一张床白白闲置了一夜。方君玮活动着自己僵硬的身躯,大有浪费可惜之感。
轻手轻脚地,他去卫生间习惯性冲了一个清晨冷水浴。再出来时,顾芳喜正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意识尚朦胧间,突然见家里有个男人走来走去,她哇的一声蹦起来,指着方君玮的手直颤拌:“你你你……你怎么会在我家?”
“小姐,你的记忆力不是这么差吧?昨晚你死活要我留下来陪你,无论如何都不肯放我走。”
顾芳喜怔了怔,想起前因后果来。马上抬头看壁上的时钟,已经快指向八点了。时间过了,可以解禁了。
她马上跳下沙发,把方君玮往门口推:“我现在不要你陪了,你快走你快走。”
方君玮抗议:“喂,你过河折桥也不要做得这么快吧!”
顾芳喜不由分说地打开门把他推出去:“你赶紧走吧,还有,你出去后别跟人说在我家住过一夜啊。否则,我要你好看。”
最后那句,是斩钉截铁的语气,绝非虚张声势的恫吓。
门嘭的一声关上了,方君玮莫名其妙又怒火中烧地立在门前。这个女人,昨晚拼命拦住不让走的是她,今早轰人赶客一把将他推出门外的也是她,两付面孔变化之快真是让人无所适从。她是不是神经病啊?
他不甘心地嘭嘭嘭砸门:“喂,顾芳喜,我的衣服还在你家,开门让我进去换一下。”
他身上还穿着她哥哥的旧汗衫旧球裤,汗衫小了,球裤短了,这样子走出去怎么见人?
门只谨慎地开了一条缝,他的衣服被塞出来。同时塞出来的还有一句话:“到你自己车里换去吧。”
方君玮简直肺都气炸了。不过一会功夫,这女人就简直避他如避麻风。愤愤然一跺脚,他转身下了楼。走得脚步咚咚咚如战鼓擂。
***
薰风四月的清晨。方凯奕和妻子香蕙若、女儿方君瑶一起在面对花园的露台上吃草餐。
一园风光正好,草茵浓翠,树荫碧青,花枝上处处粉萼朱蕊。栀子花偷月沁白,石榴花与日争红,海棠花和烟和露两不胜。方夫人香蕙若看着庭前草木鲜妍繁丽的景致,微笑地说:“这暮春初夏的满园芳菲,倒恰恰应了一个词牌名——满庭芳。”
香蕙若已年过四十,但一张柔和晶莹的面孔依然楚楚动人。她个子娇小,身形纤弱,又喜欢穿轻盈飘逸如纱、罗、绸、丝等质地的衣裳,翩翩然一如娇花风中袅,说不出的风流蕴藉。她是那一种如兰草般幽丽婉约的古典美女,这类美女在现代都市中已经如和氏壁般再难寻觅。
方君瑶的容貌和母亲长得颇为相似,但母女俩的气质截然不同。香蕙若要是比拟为清雅兰花,那方君瑶就是一朵娇艳玫瑰。
“词牌名?满庭芳?妈咪,什么意思呀?”
方君瑶自幼就读贵族化名校,接受西方教育长大。英法语言发音地道准确,西洋乐器玩得得心应手。而对于古老中国文化的东西反倒不太清楚。在国际化的大趋势下,越来越多的中国年轻人西化。尤其是富豪人家的子弟。
香蕙若含笑叹息:“你们这些孩子呀!连这个都不知道了。诗词你总知道吧?”
“诗词我听说过,唐诗宋词嘛。”唐诗宋词的名气之大,倒令她还有所耳闻。
“词始于唐,盛于宋,是一种脍炙人口的文学表达形式。词牌——即是词的格式的名称。”
顿了顿,香蕙若接着说下去,声音清润动听如玉佩相击。
“词牌名的字面大都是极美妙的汉字组合,意境至为隽永深远。那一个个过目难忘的名字:蝶恋花、钗头凤、虞美人、浣溪沙……都婉约诗意如古画卷。轻舒漫展徐徐打开,有一个个年代久远的凄艳往事魂魄归来,有一曲曲落花烟重的悠悠清歌飘飘渺渺。引人如入无穷之门,似游无极之野……”
“——妈咪。”香蕙惹充满感情的叙说被女儿打断了。“您说这么多人家听不懂了。”
香蕙若苦笑地看向丈夫,方凯奕亦摇头:“蕙若,你何苦对牛谈琴。你也知道这两个孩子没有一个有你当年‘琴棋书画诗酒花’的雅好了。”
方君瑶插嘴道:“谁说的,我还是爱好琴的了,虽然是西洋琴但也沾了‘琴’字的边不是?哥哥更不沾边。哦,不对,他还是沾了一个‘酒’字的。不过是‘酒色财气’的‘酒’。”
提起儿子,方凯奕的眉头皱了起来:“君玮昨晚又没回家,又不知上哪花天酒地的鬼混去了。”
“别这样说儿子,他只是贪玩了一点,又不坏。”
香蕙若轻声一语,却让方凯奕蹙起的眉头舒展大半:“他是不坏,但未免太没出息,整天就知道东游西逛地玩。简睿和他是同龄人,都是二十五岁,你看看人家简睿多稳重能干。”
《乌鸦嘴妙女郎在线播放免费》第1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