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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恪一怔瞬间回过神,伸手抹过颊边发现是血,心隐隐作疼,为她也为自己。他瞧着贵妃榻上已然晕过去的李逍,慢慢起身。
慕容恪唤进太医,又让红绡进去服侍,丢下一句,“照顾好她。”领着常度步出毡房。
此时草地上正热闹,使臣们久不见主人出来,从正襟危坐到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自找乐子,有的闲聊,有的玩牌,有的则玩起投壶来。
投壶中的高手惟仇池陆世子及秦国符将军为最,这二人棋逢对手,越玩越大,赌资从开始的斗酒到回程的马车,最后一直赌到脱衣裳,输了的人光着身子回城。
围观的各位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有人现场坐庄押注,应者如云。
一人一箭,比分绞着一直不分上下,符鹏渐失去了耐心,提议蒙眼转圈后投掷,一箭定乾坤。
周围人隔岸观火纷纷鼓掌叫好,陆畅也不甘示弱欣然同意。
符鹏先投,他接过侍者送来的黑布巾蒙在眼上,然后旋转一圈出手,那羽箭自空中划出一道孤度,在围观众人的吸气声中一头扎进窄小的投壶口中。
掌声雷动,赞誉声不绝于耳。符鹏取下黑布巾,挑眉冲陆畅乖张道:“该你了,拿出真本事来,让我瞧瞧。”
聂五魁谢绝侍者奉上的蒙眼布黑巾,从怀中掏出一块绢丝帕子,迭了一迭盖在陆畅眼睛上。
白丝绢透光,蒙在眼上虽看不清晰但大概能瞧个方向,陆畅本没十足把握,聂五魁才出此下策。边上有人说陆世子蒙眼的布巾应与符将军一样,不然有作弊的嫌疑。有人应和,有人说白绢黑布都一样。
大棘城。80
吵嚷声里陆畅手中的羽箭掷出,聂五魁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看着那箭矢似乎偏了壶口方向……谁也没想到,这一箭竟然投壶挂耳。
场中有人呼哨,有人阴阳怪气。陆畅取下遮眼的丝绢,相当兴奋地转身冲站着的符鹏嘻笑道:“符将军得罪了,陆某凭运气略胜一筹,不过有时运气也是种实力,哈哈……”
只是他还未笑完,整个人就被符鹏一脚踹飞了出去,直飞入前方的小水洼中。旁人还未反应过来,聂五魁已冲上去从水洼里捞人。
符鹏掸了掸鞋面上子虚乌有的灰,“蠢货,这才是实力。”
趁着湖边嘈杂吸引一众使臣和仆从的注意,兰馨终于寻到机会与留在僻静处的吴痕说上两句话。可能她当日做的过火,吴痕不承认见过她,逼的急了,只说他先前救过一个叫兰珠的娘子,至于兰馨娘子,从未见过何谈相识。
兰馨知道自己伤了他,直说自己当时也是迫不得已,眼圈红红地请求他原谅。
吴痕往后连退数步,保持与她之间的距离,“吴某只是个普通人,娘子求不求得吴某原谅无关紧要。只是相见即是缘份,吴某多说两句,娘子当日是迫不得已,难道现在可以遵从心意?既然娘子是带着目的前来,又何谈让吴某原谅,难道娘子想叫人再将我的腿打断一次!”
兰馨被他怼的僵在当场,纵想辨驳两句却发现无言以对,一双美目望着他泫然欲泣。
吴痕本想离开,见她转过头,瘦削的肩膀不时抖动,于心不忍又道:“……娘子心有七窍,本不用我再多费唇舌……娘子既说被迫,为何不离开,你并非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有一身的本领,天地之大何处不能安身。”
兰馨湿了眼眶,“人非草木,公子救命之恩,相携之情,兰馨岂会忘怀……公子一片赤诚待我,终究是我辜负了公子。”
“……任何事情都有代价,而受制于人的代价便是任人宰割,眼前的奢迷繁华虽好,却不过是过眼云烟……吴某言尽于此,娘子珍重。”
聂五魁等仇池仆从将陆畅从水洼里捞出来时,旁边早没了符鹏的身影,陆畅一肚子气没处撒只能呵斥自己手下没用。侍者过来请其下去更衣,旁边围观的众人方逐渐散去。
从牙帐出来的谢戡四处没见到吴痕的身影,远远瞧见前边围了一堆人,打听得知有人打赌输了,他知道吴师弟不会去凑热闹,转身往僻静处走,果然一会便瞧见了从小树林里步出的吴痕。
他开口唤吴师弟,其无甚反应,走过去站到吴痕面前,发现吴师弟一脸落莫。
吴痕被人拦路这才抬眸,像被唤回了思绪,他瞧见谢戡站在面前有些担忧地看向自己,他竟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来。
他看着谢戡,感觉有些难受无处叙说,开口唤了一句,“谢师兄……”
谢戡不知自己不在的这一会发生了什么,但他从吴痕的语气里感受到了委屈,虽然未知全貌却也能大致猜了个七七八八,他认为有些伤口挑开来的好,上前轻拍吴痕肩膀直截了当问:“可是兰馨娘子来找你了?”
吴痕露出吃惊的表情,下一刻点了点头。
“那你的想法是什么?”
吴痕的眉头皱起,“不是同路,终归殊途……只是……我心里难受,我也不知为什么!修习多年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境……谢师兄,我是不是很没用!”
谢戡宽慰他道:“我们是人又不是神仙,总有困惑的时候,但这世上没有越不过去的坎,爬不过的山,凡经历过的皆为历练,凡杀不死你的只会让你更强大。”
吴痕抬眸,焕散的眼神渐渐凝聚,最后轻轻点了点头。
吴痕从谢师兄处获知,与慕容恪的会谈并不顺利。其实谢戡今日本就没指望与慕容恪的谈判会一帆风顺,慕容恪掌权过久,习惯性的自负和傲慢,不可能会被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打动或威胁,他来无非是探慕容恪的底,从而确定自己的下一步。
《挑灯看剑出自哪首古诗》第13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