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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虽然是倒在地上的,但大概是因为长期锻炼过的缘故,死前又受了惊吓,浑身腱子肉僵直着,哪怕司若尽了全力,也没法把他摆平。
沈灼怀立刻上前帮忙,很快,将翻转的尸体摆正。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身花哨绫罗,头戴面巾的班主也匆匆赶来了。他见到台上一人被绑,一人倒地的模样,几乎要晕过去,强撑着上了台,大喊道:“叫阎罗,你怎么就出事了啊!你都还没把学徒的钱给我还上啊啊啊……”
“叫阎罗,叫破天……”司若见到班主来了,没有再继续验尸,而是站在沈灼怀身边,听到班主这一声叫喊,忍不住腹诽,“这泉祥班,口气也当真是够大的。”
只是叫阎罗,还真去见了阎罗。
但没想到,正当班主扑过去叫喊的时候,被绑住的钟馗却突然出了声:“班、班主……”他似乎是有些害怕,“我,我是叫阎罗。”
“什么?!”这回戏班班主真要晕过去了,他一把拉开那尸体脸上面具,又发疯似的扑过钟馗那去扯开他脸上的,凄惨叫道,“怎么回事,死的怎么是叫破天,我的叫破天,叫破天啊!”
“死的是叫破天?!”司若和沈灼怀随即感觉到不对,对视一眼。
可百姓们不都说,演钟馗的才是泉祥班的台柱子,叫破天吗?
司若不管那班主要死要活的模样,大步过去一把扯住班主衣襟:“什么意思,躺着的是叫破天,活着的是别的人?你是怎么安排的人上场?!”
“我、我我我!”班主一摔手,几乎要哭出来,咬咬牙,给了面前被绑住跪地的叫阎罗一巴掌,“我是怎么安排的,你们是怎么搞的!怎么会这样!死的怎么不是你,是叫破天啊!我的摇钱树啊!”
眼看班主失去台柱子,一副癫狂模样,司若摇摇头,知道他无法从班主这里再得到什么信息,便也不再管他,继续去检验尸体。
那被掀开面具的尸体脸上一副惊慌模样,似乎是完全没有意识到长枪会冲着自己喉咙来,失血过多的皮肤呈现一种发白的僵灰色。司若半跪在地,拉进手套,伸手去探尸体喉头那深而长的伤口——伤口几近两指并宽,大约寸把深,周围皮肉已经开始有些微卷曲,很明显便是一枪毙喉所至。现场仓促,司若也不好当着这样多百姓的面大开叫破天衣物检查,只得站起身来,朝站立在前的沈灼怀点点头。
“是一枪毙命?”沈灼怀问道。
“目前看来,是的。”司若顿了顿,只给出了一个半确定的答案,“官府的人还没有来吗?”
沈灼怀叹了口气:“今日似乎金川小朝廷内部也有宴席,沈尚书——就是那与我同姓的礼部尚书是请辞出来,专程招待我们的。现在这个时候,估计人也喝大了,哪怕寻得到,说不准也是醉醺醺的。”
两人谈论间,戏台底下的百姓们却哗然一片。
原本只是死人的话,倒是没教他们这样震惊。可当泉祥班班主出现,意外叫破死者其实是当红的叫破天时,却叫群人震撼,一时之间,各种阴谋论议论纷纷,还有许多百姓本就是因今日过节,特地带着孩子来看戏的,却遭此横祸,孩子哇哇大哭。总之,一片混乱。
“那个、沈世子啊!”人群里有胆子大的人叫道,“我们又不是凶手,不能先放我们走吗?您看,孩子都被吓坏了!”
沈灼怀闻言,正想说什么,却又被打断。
来看戏的自然也有叫破天的忠实戏迷,为叫破天鞍前马后,不知花去多少家财,今日却得此噩耗,有些不智,对着那叫喊的百姓骂道:“谁知你们里面有没有凶手!叫破天老板可是没了命了,你孩子哭哭算什么!沈世子,你可别叫他们走了!说不好,凶手有同犯呢,不然为何今日演钟馗的不是我们叫老板!”
人群原本就不安,被这一闹,更是吵闹起来,想走的和不给走形成两股力量,在台下对峙,看样子就要打起来。
沈灼怀捏捏眉心,觉得头疼。
他没想到叫破天在人前一死,会叫百姓这般不安,但如今在场最大的除了礼部尚书和温楚志,便只有他沈灼怀,他只得叹了口气,上前一步:“请大家安心。”沈灼怀语气沉稳,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力量,“孩子害怕的,温楚志,回去叫上一波官差,先把孩子挨个送回家。”他有条有地安排道,“但这位戏迷说得也没错,虽说叫破天老板已死,但说不准会不会有同党——”他看了一眼叫阎罗,叫阎罗直摇头,“因而各位要等待一下官府登记,方可离开。我虽是世子,但毕竟不是金川官员,不好越俎代庖。但大家的配合,一定会给叫破天一个交代的。”
沈灼怀这一番话下来,总算是安定了大部分百姓的心,虽说心中还有顾虑,但沈灼怀也已经给出了解决的方法,一开始吵架的那两个百姓口中嘟囔着,也任由周边的人拉进人群之中。
“我可能需要进一步的检验。”司若凑过来,在沈灼怀耳边小声说,“虽说伤口相符,但我觉得有哪里不对。”
沈灼怀自然知道司若说的“检验”是什么意思,他点点头,也小声回答:“待这金川刑部的来了,我会叫温楚志同他们说一声。”
两人同时看看还在哭喊的班主和一直在表示自己无辜的叫阎罗,决定先将二者带至戏台后台,先行讯问一番。
戏班老板仍抱着他摇钱树的尸体不愿离去,但在沈灼怀的强压之下,他不得已跟着二人走。
询问后,他们终于得知了叫破天的真名:武阳,听起来与他长相气质颇有几分相似的名字。而艺名叫做叫阎罗,却在台上一枪将人送去了阎罗那里的叫阎罗,真名则叫文彬,一个看起来很书生气的名字,若是不改名,怕是不会有人因“文彬”这个名字来看他唱戏。而进班许久后,他们真名也大多没人提起,虽说叫阎罗不如叫破天出名,但多少也成了半个角儿。
叫阎罗被带入后台后,没有再跪着,但仍旧被束缚着双手,低着头不敢去看面前的几个人。
被沈灼怀厉声吓唬过几次后,戏班老板也终于恍惚抬起头来,抹了把眼泪,继续说自己知道的情况:“……武阳与叫阎罗是同批被我买进戏班子里来的,但武阳功底好,嗓子也好,给我赚了不少钱……”他见自己说废话多了,又赶紧补充,“但大人,我的确不知他们二人互换了角色啊!武阳和叫阎罗原本身形唱腔就相似,从开始唱戏起好多人好多人就分不出他们二人嗓音,这上了妆、又戴上面具,更是看不出来!”
“他杀了人,与我们戏班绝对无关,把叫阎罗带走便是!”
听到班主的话,叫阎罗面上更是一片晦暗,站在角落低下头去,竟是没再辩解。
但司若敏锐地察觉,班主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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