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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嘛,这样清冷如同仙子一般的人物,通常都有点小小的洁癖,嫌弃被人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沈毓真脑子里想着有的没的,两人一时间没说话。倒是周君之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大,不免有些尴尬起来。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半晌又开不开口,便只能打开那小瓶子,倒了一颗药出来,蹲下身送到沈毓真嘴边。
沈毓真还在想周君之如何清冷高贵,等注意到周君之送药的时候,人已经蹲在了自己身边。他脑子一时又有些反应不过来,没明白这样的人怎么能做出这么的事。可他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便只能怔怔瞧着他。
周君之生得好看,月色落在他身上,更像是个月宫仙子似的。
鬼使神差的,沈毓真什么都没说,而是张开了嘴,任由周君之将药丸送到他嘴里。于是这药是苦是涩,什么滋味的,沈毓真便都忘了,仿佛连那身上的伤痛,似乎也没有那么疼了。
沈毓真感觉自己像是个机器,只会麻木地嚼着药丸,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倒是周君之缓过神来,他站了起来,看着安静下来的沈毓真深吸了一口气,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啊?哦……我?我叫沈毓真。”沈毓真忙回神回答。
周君之也不介意他的失礼,而是又问道:“什么时候入的乾元观。”
“……七年前山下大招的时候。”沈毓真如实回答。
按照这个年纪往前推,七年前的沈毓真也不过是大招时入选的十几岁少年,资质出身显然并不够优秀,因此当年并没有脱颖而出。
可如今,倒是今非昔比了。周君之看着虽然身负重伤的沈毓真,语气不免有些夸奖的成分,道:“你身手不错,那么多内门弟子都没能救下的孩子,你能救下来,还带着跑了这么远的路。可见这些年,也是勤学苦练出来的。”
周君之这一番夸奖,让沈毓真有些始料未及。他愣了愣,忙又道:“大师兄谬赞!我不过就是个外门弟子,怎么可能跟内门的师兄们比较!”他如此谦逊,周君之听着倒是摇了摇头,道:“弟子无外乎内外门,武功从来不论出身。你这次的表现很好,我会找机会跟观主或是长老们说明。若是机缘巧合,你能成为内门弟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能成为乾元观的内门弟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沈毓真仿佛做梦都不敢想,他一时哑了声音,忙想追问什么,那边远远却传来了走动和吆喝声。再循声看去,只见林间火把点点,显然是村民们追上来了。
知道事情到此解决,周君之也没有再留下来的意思,他还要出面同村民们交涉。而既然村民们来了,沈毓真虽是重伤在身,也不怕下不了山了。
眼瞧着周君之要走,沈毓真却忽然叫住了他。
“大师兄!”沈毓真挣扎了一番,瞧着周君之的目光却是灼灼,道:“我能同你比试吗?”能与乾元观大师兄一决高下,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周君之自然知道沈毓真所期待的是什么,他不禁笑了笑,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淡淡道:“等你伤好了再说吧。”
第四章
有了周君之的出面,陈家庄的事情很快便解决了。收敛了红莲教教徒的尸首,乾元观的弟子们又合力找到了他们藏在山中的祭坛,寻到了丢失孩童的尸骨,也算是对这些孩子的家属聊以告慰。
但追责之事在所难免,这件事也本是交给崔知明处理,虽然崔知明受伤颇为严重,可惩罚也是不能免去的。
等着崔知明的伤略有好转,观中长老们便罚他去了思过崖思过一个月。
这思过崖位于乾元观三十六峰的最险处,寻常时候只有野猫、野狗与山风作伴,更不要说思过崖处只有一间简单的木屋,当真是环境恶劣、人迹罕至。这崔知明本来在观中的人缘便不好,如今被罚了思过崖,更只有周君之一人经常前来探望他。
不过相比起崔知明,周君之如今却觉得心里像是住了另一个人似的——也不知道沈毓真的伤势如何了?
乾元观外门弟子与内门弟子多有不同。作为国教,乾元观内门弟子可谓是锦衣玉食,平日里也只需练功修行提高境界即可;可外门弟子不仅要练习功夫,还要负责日常打柴烧水等等杂事。也因此,若是外门弟子中有武功出众者,定然是闻鸡起舞的刻苦之人。
偏生沈毓真便该是这种人。
只是乾元观外门弟子不至上千也有几百,周君之作为乾元观众弟子的大师兄,“平白无故”去关注一个外门弟子,不说拉不下脸,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况且之前沈毓真还特地强调过,他只是做了一件寻常事,捡了内门师兄们的“便宜”,请周君之不要张扬。
这也难怪,内门弟子中有不少其实都是资质不佳却又心高气傲的皇亲国戚,看不上外门弟子,甚至霸凌外门弟子的事情也时有发生。沈毓真作为大招时进观的普通弟子,自然也不想同那些贵族子弟扯上麻烦。
可当时只给了沈毓真两瓶伤药,如今这些日子过去了,却也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一想到沈毓真,周君之便前所未有的觉得心烦意乱。明明平日里的静心咒、清心诀都念了,这颗躁动的心脏却像是在乱撞似的停不下来。甚至有时候一闭眼,便总是想起沈毓真那张破碎却又俊朗的脸。
《与君歌 电视剧》第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