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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子那里用罢午膳后,宋修濂从宫里出来,回了国子监。
国子监兼国家最高学府及教育管理机构的双重性质,监内设有祭酒、司业各一员,博士、助教、学正、学录等教员若干。
祭酒掌管教育事业,为国家最高教育行政长官,相当于现代大学的校长;司业是祭酒的副手,相当于副校长。
祭酒与司业是国子监的最高主事人,不参与教学事务。但朝廷有规,每月的初一十五他们也得要为学生们授课解业。
今日恰逢十五,学生们的上午课由司业所授,下午课自当该宋修濂来授解。
宋修濂很是乐意为学生们上课。以前他任芜县县令时,每个月都会抽出几天时间为县学里的学生授业解惑。如今回京任职,他被皇帝授予国子监祭酒一职,既是朝廷官员,又是一校之长。
朝堂上尔虞我诈,你计我算,国子监内学生们的琅琅读声便显得格外入耳。宋修濂置身其中,心情也随之明媚轻快。
在国子监读的学生统称为监生,即国子监的学生。
国子监生中除过少部分是官二代家中父辈在朝廷任官,文官三品以上,武官二品以上,此类监生称之为荫监,也叫荫生。
将来毕业后,荫生可凭借父辈们的关系,直接入朝为官。
多数监生是从各地成绩优异的生员秀才中选拔而来,此类称之为贡监,也叫贡生。这类学生多数家中无显赫背景,将来若想入朝为官,还得继续科举这条路。
是以,国子监除设有一般课程四五经、音律、律令法律、数数学、骑射外,主要还是以科考课目为主。
科举考试科目无外乎四、经五经、诗、赋、义经义、策策问等,其中尤以、经、诗、策为重中之重。
宋修濂今日所讲便为策问。他先给学生们出了两题由其分组讨论,之后每组各选一人就题进行阐述。所对之策,从朝堂到山野,由家国及个人,学生们才思活涌,见微知著,无所不尽答其言。
坐在讲坛上的宋修濂忍不住抚掌称赞。这些个学生多为各地秀才中的佼佼者,才智非同一般,个别学生所答之言,连他这个祭酒都觉自愧不如。
渐渐地,学生们所论之言到了民生之事上。说起民生事,就不得不提与老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赋税问题。
兴和帝登基以后,将本朝税收制度做了改整。税制因地而宜,北轻南重。南方气候温热,农作物一年可种两季,又因其多商贾富甲,所以税收比北地堪堪多了一倍。
因其赋税严重,南方民众多有怨忿,为此没少起来反抗。为息民怨,兴和帝只好做出让步,可也仅仅只在原来赋税的基础上减了四一成即四分之一,多了便不行。
税收是一个国家国库的主要来源之一,朝廷每年花费在教育、军防、医用、土木兴建上的钱财不计其数。若是征收赋税减少,这些建设费用何处而来,只怕时日久了国库空亏,入不敷出。
就拿西南、东北之地的四万防卫军来说,光是每年的军饷、粮草、兵马费用就不知花费几何,遑论抵御羌人的十万边防军的开销。若真细算下来,怕是计数不清。
在座学生中不少来自地丰物饶的江南之地,他们对当地的民生民意多少有所了解。苛捐杂税猛于虎,百姓们关心的是自家钱粮是否有余,哪管你皇帝的钱花费何处。
是以,南方虽是膏腴之地,却也滋生出不少流匪草寇,却因官府极力打压,终是不成气候,这些年里,倒也算得太平。
学生们滔滔不绝,各抒己见。部分学生认为国家赋税重,皆因边关常年战争所致。战争越频繁,军用耗资越多,从而从百姓身上攫取的便越厉害。
江南富饶地,自然就成了赋税重灾区。人人都道江南好,水肥土沃,山秀人美,却不知那里人的生活远不如土地贫瘠的北地民众过的如意。
学生们虽没有切身体会过战争的艰辛,心里却无比痛恨战争,希望羌靖两国尽快息战,化干戈为玉帛,结两邦之友好。
可现下边关之境况,想要两国重归于好,怕是痴人说梦,妄想难成。两个月前,羌竺国的太子死于他们朝的君王之手,羌竺国国君恼恨,发兵攻打平凉关,两国又陷入硝烟弥漫的战火之中。
如此一来,百姓们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
两道策问题,原本定的一个时辰的一堂课,学生们侃侃而谈,据理力争,愣是给讨论了近一个半时辰。
课罢,学生们起身向宋修濂作揖行礼,以谢他授课之恳。宋修濂颔首回应,此乃自己份内之责,诸生不必客气。
从国子监出来,天色尚早,宋修濂想着这会儿回家也无所事事,便去了离此不远的谢广筠家。正好谢广筠放班回来,二人便坐在一处闲聊了一阵。一直到入夜时分,宋修濂才起身回了自己家中。
夜色清柔,星垂月明。往常这个时候家里人都歇下了,今夜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家中灯火通明,下人们进进出出,面色紧张,不知在忙碌些什么。
宋修濂将一正要进屋门的丫鬟喊下。丫鬟手里端着盆清水,扭头见着人,惊的盆里的水洒去了一多半。
正当丫鬟开口喊了一声“大人”时,宋修濂已掠过她,径直入了屋门。
屋内灯光昏黄,塌上躺着一人。待宋修濂走近了,才见人脸上身上沾满了血迹,有些血水已经干涸,与头发丝染在一起黏贴于脸上,辨不清其容貌与年龄。
只能根据人的体格,及其身上所穿衣着,判断出此人是一名男子。守在旁边的李起身,与宋修濂说明此人的来由。
今日家中闲着无事,两个孩子想去小姑家玩耍,她便带着去了。正好宋若桐家的小儿子休沐在家,三个孩子闹腾一处玩耍,天快黑时她才领着回来。
马车行到离家不远处的一偏僻巷子里时,突然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去路。李下车察细究,见地上躺着一人,探那人鼻息,气息尚存,忙让赶车的阿诚给人搬上马车,将其带回了家中。
将人安置好后,她又差阿诚去请大夫,这边刚唤丫鬟云袖端盆热水来,那边宋修濂就回来了。
云袖才来宋家不久,年小经事少胆子也小,黑天夜里宅上抬来一昏迷不醒、浑身是血的男子,她心中多有怵惕,方才又被宋修濂喊了一声,吓得手里的盆差点打落在地。
所幸只是洒了些水,这会儿水添上了给人端至跟前,见着榻上那人不人不鬼的样子,心里愈加发怵,手上犯抖,盆差点又给摔至地上。
《咸鱼后我又被迫科举了TXT》86第 86 章(第1/5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