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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大师兄却对外门弟子的观主过少,周君之不免有些自责。
倒是南宫观主并不在意,他甚至并没有责怪周君之的意思,而是道:“无妨,哪怕最终只有你所关注的沈毓真一人,便也算是值得的。”
“师父?”
周君之一时不知道南宫观主在说些什么,心头正是疑惑,倒是又听见南宫观主的声音淡淡传来,道:“我最近也跟几位长老商量了,想着过些日子举办比武大会,从内外门弟子中,选择合适的弟子成为亲传弟子。”
这可是一件大事,且周君之之前并没有听过。他当即惊了惊,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道:“师父,这可是大事。况且亲传弟子已多年未曾选拔过,师父若有此举,当向朝廷报备。”乾元观因国教的性质,对于亲传弟子的选拔很是苛刻,像是周君之这样的观主亲传弟子更是严苛——周君之入门成为亲传弟子的时候,南宫观主尚未接任观主之位,而等南宫观主接任观主之位后,周君之便也再没有师弟师妹了。
南宫观主怎么会不知道选拔亲传弟子的程序是如何繁琐,看出周君之有些紧张,南宫观主又淡淡笑道:“此事你无需担心,我与各长老都会安排好。君之届时只需与现在的各位亲传弟子们,一同照顾好内外门弟子即可。”他顿了顿,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叹气道:“乾元观虽是国教,可到底也是江湖中的正统门派。如今观内皇亲国戚众多,虽说是门面好看,却也没有什么真材实料。若是不能再选拔出一些实力出众的弟子,乾元观的前途堪忧啊。”
这确实也是乾元观目前的处境。如今乾元观仗着国教的地位,天子的宠爱、百姓的香火以及各位长老的震慑,尚且还有一丝立足之地。可一旦这些都失去了,没有上乘的武学继承人,乾元观的地位便只会一落千丈。
江湖那么大,多少人都盯着国教的位置。乾元观今日若还不能早做准备,他日便只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南宫观主自年轻时便身体不好,对于危机的意识便更是强烈。周君之自然也能明白师父的用心良苦,他应声道:“弟子明白,弟子定会分内的事情。还请师父将此次大会的流程和安排告知弟子,弟子好前往准备。”
看着周君之的诚恳,南宫观主自然是放心,道:“流程和安排待我和各位长老敲定且上报朝廷后会告知你,不过有件事情,我还是需要你来办。”
能交给观主亲传大弟子的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周君之心中顿时更加认真,应声听南宫观主又道:“关于你说的红莲教的事情,其实不只是陈家庄,也不只是此次宫中的事情。自从我们将红莲教教主关在秘境中后,他们便时常会有一些小动作。这也是让我比较担心的事情,而且不止是你,几位长老也有注意到——”
“观内似乎有人同红莲教勾结。”
当年乾元观奉旨剿灭红莲教,如今那教头还被关在乾元观的秘境中。观内却有人同邪教教徒勾结,这事情说出去可实在打脸。
周君之没想到自己的猜测在南宫观主这里似乎已经印证了,顿时也明白南宫观主要交给他的事情是什么。他打了十二分的精神,又听南宫观主道:“所以我会尽快安排你再入宫一趟,查验淑妃的尸身,确认淑妃的死亡原因。”
淑妃死得蹊跷,况且谁都没有见过淑妃死前的最后一面,淑妃到底是如何去世的,是否同宫中未被铲除的红莲教有关系,这都是乾元观需要明确掌握的事情。
周君之知道此事重大,自然认真应下。倒是南宫观主,看着认真应对的周君之,神态更加放松了一些,反而有些闲趣道:“君之,你觉得那个沈毓真怎么样?”
这话题忽然又回到了沈毓真的身上,周君之一个措手不及,慌忙间愣了半晌,似乎没明白南宫观主的意思,又仔细琢磨了一阵,才道:“禀师父,弟子觉得沈师弟资质不错,若是能通过此次大会成为亲传弟子,当也是乾元观的一大幸事。”
周君之这回答一板一眼,反而让南宫观主轻笑出来。显然,对方想听的并不是这个,似是觉得自己弟子愚钝,又似是觉得自己弟子有意隐瞒,南宫观主干脆问道:“我是问你,你跟那个沈毓真见过几次面?觉得他是怎样的人?”
如此直白的问题,顿时让周君之心跳漏了半拍。他一时间惶恐起来,不知道南宫观主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一面却又担心南宫观主是不是瞧出了他的什么心思。因此他还没答话,脸便已经红了三分。
好一会儿,周君之才磕磕巴巴地道:“师父,师父为什么问这种事情?”
约莫是难得见到自家徒儿这样事态和羞涩的表情,南宫观主心满意足地欣慰笑笑,道:“我只是在想,君之看上的人,定然不会有错罢了。”
“师父……”这话听着像是打趣,却又让周君之更是羞耻。他一时间低着头,也不敢去看南宫观主的眼神,因此并没有注意到南宫观主看着他的眼底,似有什么留恋和惋惜,像是追溯时光般的回忆在流淌。
“君之啊——”,南宫观主语重心长道:“你在乾元观修行二十余载,论武功心法、伦理道义自然是无人能比,我也相信君之定然能成长为武功大乘之人,可继承乾元观之大统。但修道亦是修心,并非要泯灭人伦常理。你的道理懂得多了,我也不用同你细讲,但君之要记得,有些时候,遵循本心,亦是一种修行。”
《与君归歌曲》第4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