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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洛·梅洛下达军令后,热那亚军队开始朝卡法进军,同时为了避免狄奥多罗的反扑也留了些兵力在奥尔斯顿驻守。确保之前因奥尔斯顿一役的大败,已经暂时失去大部分反攻力量的曼古普城那不会出现什么回光返照直接爆发一波夺回城池的情况。
在前往卡法的途中,热那亚人照旧像在科西嘉那一带一样,大肆掳掠当地的民众和小领主,使得很多村镇直接成了白地。不过这次行军路途中因他们而死的比先前要少了不少,不是因为热那亚军队突然仁慈了起来,而是狄奥多罗在得知他们那极度恶劣的“三光”行为后提前坚壁清野,把散居在农村和郊外的普通民众紧急疏散进了城镇里避难了。
这可不是是梅洛他想要的结果,他原本想趁机让己方的几名机敏的士卒混入难民中,想让他们渗透入狄奥多罗仍控制的城中,作为在城中埋伏的钉子,伺机而动。可是由于狄奥多罗事先疏散了不少当地民众,让敌方可乘机混入城内的预计细作数量少了不少。
不过这种考虑并不妨碍他攻城略地,从5月中旬开始,卡洛·梅洛率领热那亚军队,从奥尔斯顿直接向卡法的方向一路狂暴轰入,仅花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攻克了这一路上除了苏格达亚以外的所有城镇,让狄奥多罗直呼不可战胜。
这些捷报传到了热那亚本土,让议员和新总督纷纷弹冠相庆,为了彰显自己尊重贵族传统和爱才,卡普拉总督特地多调1000卡拉布里亚佣兵过去,还在议会里表现出一副支持前总督的提议的模样,以赢得议会的拥护。
就在热那亚一路攻城略地的时候,北克里木那两位鞑靼王公算是分出了胜负:哈吉·格莱花了数月的时间,终于打穿了那段“鞑靼地峡”,进入了克里米亚半岛,到了卡洛·梅洛围攻卡洛的时候,他已经攻入了阿克梅切克(正史上今辛菲罗波尔)。对于热那亚的节节胜利,他感到锋芒在背,便维系了之前与狄奥多罗的秘密协议,允许他们继续占据从卡法到刻赤的狭长地段,也容忍了他们在当地募集鞑靼骑兵的行为,并假借金帐汗的命令,驱逐了境内的热那亚商人。
; 而现在已经率军在克里特岛的坎地亚休整的威尼斯准黑海领事彼得罗·兰多在得知狄奥多罗的连连战败后,开始担忧起自己那还没实装的头衔职务起来,“狄奥多罗在干什么啊?快向我求援啊!”
曼古普的加夫拉斯宫邸里,面对日渐严峻的形势,阿莱克修斯皱紧了眉头,在房间里踱着步,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让被他叫进来的家人们感到相当忧虑,末了,他才颓唐地坐到椅子上,对自己的妻子说:“佐伊,如果卡法城破了,那你就带孩子离开曼古普,那时候我也会试着把曼努埃尔接回来。这段时间我先备几艘船,分别是去特拉比松、君士坦丁堡和摩尔达维亚的。”佐伊看着自己的丈夫,开口欲言,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苦涩地叹了口气。
卡法行宫里,曼努埃尔正手指苍白地听着米海尔·阿诺的报告,“殿下,新来的难民已经安置,隶属于卡法的西部村镇的绝大多数民众也已经疏散入城了。”
“苏格达亚目前如何?”
“殿下,热那亚目前还没把矛头对准苏格达亚。”
“因战乱死伤的难民数量大约多少,包括热那亚焚掠村镇和疏散过程中产生的。”
“殿下,至少2万左右,还有不少人目前被热那亚人当奴隶驱使。”
“这一仗打完,你觉得公国的民生可以在数月内恢复吗?”
“如果人口损失不超过5w,应该可以在半年到一年……咦,殿下,可我们不是要输了吗?”
“我们输得起吗?”曼努埃尔神色惨淡地反问道,“如果我们输了,作为正统贵族的我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可以你为首的由我们册封的新贵族,你觉得热那亚人会认可你们吗?”
老阿诺冷汗直冒,他是有过投降或卷铺盖走人的想法,但根据这些日子里热那亚的匪徒行径,还有自己的出头鸟般的“新贵族“身份,他已经隐约猜到了要是战败后自己及家族的下场了。可他还是看不到狄奥多罗公国胜利的可能,这让他内心几近绝望。
可根据储君殿下刚刚的话,貌似还有一线生机?老阿诺抑制住自己语气中的惊喜,问道:“殿下,可我们已经丢了几乎所有的西部村镇了。”
; 曼努埃尔叹了口气,“你觉得那些村镇防御的效率如何?”
“远不如卡法,连苏格达亚都比不过,但这段时间里我们修的堡垒可是足够让他们吃顿损耗了。”
“所以,在真打起来前,还得先让他们吃吃损耗。”曼努埃尔的眼里流露出一丝狡黠,他很快补充道,“在我看来,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即使在那些村镇的防线上暂时击败了热那亚军队,真正受损的是我们,由于双方实力的根本差距,我们不能在那些村镇展开反攻。
“而且,为了壮大我们的实力,哪怕只是暂时的,我们也需要绝大多数充满对热那亚的仇恨的农民站在我们这边。而土地被抢走,亲人被劫杀或贩卖为奴,对大部分农民而言,就是最大的仇恨来源。
“只有在上帝的眷顾、地形的有利和众人的齐心下,我们才能打败掉热那亚人的军队。而唯一能战胜他们的地点,”曼努埃尔看向了窗外,“就是这座城市。”
老阿诺倒吸一口凉气,他不禁大呼:“殿下,您这是在以这座城市,不,是整个公国为赌注啊。”
“是的,”曼努埃尔的手指发抖了起来,“我在赌,现在就看看最后能不能赌赢了。”
老阿诺细细品味储君殿下的话语,最后干脆也横下心来:自己从想要谋取爵位而投靠狄奥多罗时开始,就已经死死跟公国绑定在一起了,到了现在完全没有任何退路可言了。他旋即对曼努埃尔深深行了个礼,表示自己动用全部力量,全力配合殿下的战略。
待到老阿诺离去后,曼努埃尔屏去了左右,让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静静。在确认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且没有人听得到他的话语后,曼努埃尔深深叹了口气,疲惫地瘫在椅子上,此刻是他从上辈子到现在第二次希望有神明存在——第一次是他前世从天桥上掉下去的时候。他对着可能并不存在的神,认认真真地做了此生第一次真心实意的祈祷。
《哥特复兴但是罗马笔趣阁》第六十三章 曼努埃尔的豪赌(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