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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不清翊坤宫之变117嘴上全是主义“好吧,既然诸位一时半会没有好办法,朕就再来个抛砖引玉。”见到众人还是不出声,洪涛又把小竹棍举了起来,冲着房角虚挥几下。
在王承恩眼中,小竹棍就是一生的全部,在北校场里它点谁谁倒霉,最次也得把屁股抽肿;在养心殿里它就是圣旨,横着挥动是啥意思、竖着挥动是要什么、斜着挥动该干什么必须看得明白、记得清楚、做得准确快速。
不到一盏茶时间,七八个小太监或捧或抬的把一大堆东西送了进来,在地图旁边摆了一排,又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朕虽为天子,却不曾习得半点天授,与老天爷更没交情,想改变气候、风调雨顺,有些勉为其难了。可能有人要说了,皇帝德行有失,上天才会降下惩罚。此时该做的是去设坛祭拜,虔诚祈祷。
没错,历朝历代都是这么做的,但老天爷从来没保佑过哪怕一朝一代。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永远没有。
如果祈祷有用,那我朝就不用养兵作战了。朕举全国之力选一风水宝地,盖一高坛,每天香火不断,北蛮和女真人是不是就不用打了,来些天兵天将一夜间天下太平。
如果祈祷有用,历朝历代修水利灌溉和堤坝也是白费,有那些钱粮不如把高坛盖高点、距离天近一点,香火烧得旺盛点。把老天爷伺候舒服了,要风来风、要雨得雨,百姓安居乐业,家家仓禀充实,同样天下太平。
如果祈祷有用,众爱卿也就不用入朝为官了,省下俸禄再把高坛盖高点,想要啥就和老天爷讲,想收拾谁也和老天爷说,收税有何用?律法有何用!”
但在把砖扔出去之前洪涛还要设个前提,那就是别再故作真诚的劝自己去祭拜天地了。轰轰烈烈搞个大排场,耗费钱粮无数,除了能哄骗无知百姓、免除官员无能的责任之外屁用也顶不了。
最麻烦的是把责任都推到皇帝头上了,如果灾难缓解,谁也不会提是皇帝与老天爷沟通顺畅。如果灾难依旧,各种问责就全来了,皇帝哪天多放个屁都会被说成失德。
; 以前的皇帝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没办法解决这些问题,才不得不跟着官员们一起演戏,硬着头皮当背锅侠。现在自己有这个能力了,那就得把规矩改一改。
“……”屋内还是鸦雀无声,李廷机把牙都快咬碎了,才忍住没当面回击。
好汉不吃眼前亏,皇帝这番话说得很诛心,就差指着鼻子说礼部是废物了。如果此时再出言顶撞,那第一个被老天爷抢了饭碗的肯定是自己。
但他也没灰心,与左右几位同僚交换过眼神,静下心来等着皇帝扔砖。真是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刚当几天皇帝就以为能左右天下了。
那好,咱就看着你怎么解决。那可是天灾,几千年来除了大兴土木挖沟建渠之外谁也没招儿。问题是现在挖也来不及了,朝廷更没有这笔款项可用,皇帝不差饿兵,总不能让百姓白挖吧。
真要是有这个打算,到时候可就有好戏看了。不用赶,这位屁股还没坐热的皇帝就得灰溜溜滚蛋,或者来个驾崩,大家全省心了。
“本朝以农耕为本,种地收粮是重中之重,一旦土地出了问题就等于国本被动摇。眼下北方各地旱情、水情不断,朝廷国库空虚,诸多不顺赶在一起确实难以解决。
但万事都有源头,就像秦长城为何比大明长城更北一样,面临目前的局面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究其根源还是在人。
古有士农工商之分,士管理、农生产、工建设、商流通,相互配合才有盛世。现在我朝有士、有农,却轻工、少商,短了两条腿,生产不利、运转不顺。
长江流域和更南边气候适宜、水量充沛,稻米等作物每年两熟甚至三熟,当地人吃饱喝足之外还有余粮酿造米酒。然黄河以北近年来天灾不断,百姓果腹已成问题,一南一北,冰火两重。
单靠朝廷怕是无力从南到北调配如此多的粮食,可是不调粮又面临饥荒。朕想了个对策,众爱卿来一起斟酌斟酌,看看是否可行!”没人吱声更好,洪涛举起小竹棍指向地图,开始阐述自己的解决之策。
; 光说还不够,随手掀开盖在上面的绸缎,赫然露出了托盘里的东西。原来小太监们端上来的是几摞书,一部分是宗室金册,还有一部分印刷得很规整,封面上四个大字,赈灾新法!
“……臣以为不妥!商人逐利,把赈灾粮食交由他们采购贩卖,只会抬高粮价造成混乱,到时候会更加难以收拾!”看了不到一盏茶时间,李贽就忍不住发言了。
小册子里的内容大致分为两部分,皇帝打算视灾情轻重用内帑采购粮食赈灾。但和以往的方式不同,这次不用官方插手,而是由各地藩王宗室开价坐地收购,全国各地商人都可以当供应商,把粮食运到地方再过秤付款。
藩王宗室收到粮食之后一部分入仓存储,一部分按照当地官府的户籍登记向灾民发放。但不是白给,而是拆借。这些粮食都是要还的,只是没有利息、期限比较长。
“仔细看,朕已经写清楚了,各地藩王宗室收购价格有一定之规,商人卖贵了一粒不收,白白运到地方耗费巨大,他们才不会做赔本买卖。朕会派监使前往各地监督,有趁机囤积居奇哄抬粮价者抄没家产流放充军,绝不姑息!”
对于李贽的担忧洪涛不以为意,既然敢用商人运输粮食自然有应对之策,不会任由他们胡来。为了确保皇室宗亲们不会与商人勾结欺瞒上听,两京的太监们又有活儿可干了。
“北方各州府大半受灾,光靠内帑怕是难以为继!”户部尚书说话了,态度也是不太支持,但看问题的角度与李贽不同,他更关心采购粮食的钱从哪儿来。
《不明不晦》117 嘴上全是主义(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