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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骂道:“谁要你假殷勤。你的药我不敢喝,怕有毒。”

周氏听见这句,吓的噗通一声跪下,哭道:“媳妇愚笨,有时做错了,自己还不知道,母亲只管教训提点,容媳妇改过,再不然,打也使得,只求母亲莫要这样说。母亲这样说,分明是不叫媳妇活了。”

太夫人冷笑道:“是你们不想叫我活了,反赖我!你没来我家时,元儿同他妹子好好的,都是你来了才不好的!定是你在中挑唆!你个黑心的毒妇,我知道你的心,你怕我疼女儿,把家当都给她做嫁妆陪送了去,耽误你享福!如今我女儿死了,你可称意?”

周氏听了,心中委屈,却又无从辩解,扑在地上大哭。

许繇见妻子哭得这样,少不得开口为妻子辩解几句,无非是周氏为人素来小心孝顺,断不敢存那样的人之类。太夫人哪里肯听,指着周氏骂道:“你哭甚!我还没死呢!等我死了,你再来捧灵尽孝罢!我现时不要看见你的嘴脸,还不给我滚出去!”

许繇没法子,只得偷偷递眼色与周氏,叫她快走,不料恰叫太夫人瞧在眼内,更激起一重气,太夫人抓起床边的漱盂就朝许繇掷了过去,亏她年老体弱,掷得不远,在许繇身前落在地上,跌得粉碎:“偌大年纪,胡子都要白了,还在我跟前鬼鬼祟祟的,好没体统。我知道你心疼媳妇,我也不要你在这里跪了,一起滚出去!”

许繇听了,还要哀求,太夫人见他不肯走,便呼喊着套车,自己回老家,好给儿子媳妇腾地方。许繇没法子,只得拉着周氏起来,哭着出去了。太夫人见他们走了,方才不闹了,又拉着许文翰的手说:“好孩子,我知道你孝顺,快把你姑姑的孩子接来我瞧。”

许文翰道:“祖母真正别急,孙儿有个道理在,祖母且听。现时都过了二更了,九儿那边也该睡了,她白日累的可怜,晚上也该叫她早些睡。再则我们冒冒失失过去接人,万一遇见巡夜的,倒是不好解说。反正人在呢,走不脱的。祖母先睡一夜,明儿再接也不迟。”

太夫人听了,方不逼着去接人了,拉着许文翰的手,细细问他九儿容貌如何,性情怎样。到了三更时分才慢慢睡去。许文翰不敢离开,和衣就在外边房间的床上歪了,正要睡,就听得有人喊他,张眼一看,却是父亲许繇。

残灯半明半暗照在许繇脸上,更显他脸色铁青。许文翰素来有些怕父亲,忙要爬起来正要说话,许繇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转身向门外走去。许文翰跟在了后面。出得门来,许繇也不停步,一直往前,一直进了花园子,绕过长廊曲栏,一直到了半山阁前,方住了脚。

许文翰道:“父亲唤儿子有什么事?”

许繇回过身来朝着许文翰脸上就是两掌,骂道:“我只问你,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

许文翰叫许繇打得闷了,半刻才道:“父亲说什么,儿子不懂。”

许繇冷笑道:“你倒是有一片孝友之心,只是全不知道理!我原瞧着兄妹一场的份上不忍只说,如今也顾不得了。你那个姑姑,抗旨不尊是不忠,有母不奉是不孝。私奔苟合是不贞,弃兄于险是不仁,这样一个五毒俱全的淫妇,死了也是活该,谁许你告诉你祖母的,还要扯出那小孽障来,可是找死!”

在许文翰心中一直把这个姑姑当母亲一般看待的,听许繇数落得她如此不堪,气得手脚冰凉,他也是叫太夫人宠惯的,少爷脾气上来,纵然眼前是父亲,也顾不得许多,硬声硬气地道:“儿子不知道姑姑做了什么,儿子只知道,自儿子亲娘死后,都是姑姑疼儿子。在儿子心中,姑姑便和儿子的娘是一样的。”

说了气冲冲转身就走,许繇在背后连声唤他,也只做听不见,把许繇气个仰倒。

却说许繇回到房中,周氏早遣散了丫头们,一个人等着,见许繇回来,忙上前接着,问:“昌儿怎么说?”

许繇便把许文翰的话说了,转脸看着周氏道:“我倒是不明白了,我待他严厉,他不同我亲近也就罢了。你好歹是他继母。又是打小看着他长大的,怎么他连你也不放在眼中,心中只当他那个姑姑是亲人。”

转眼又冷笑:“我知道了。他不是你生的,隔着肚皮,你自然不放在心上,平日也不过做个样子哄我这个忙人罢了。怪不得母亲说你是毒妇。”

周氏本就一肚子委屈,不过强忍着,再叫许繇骂做毒妇,伤心得了不得,眼泪扑簌簌落下来道:“老爷说这个话,太叫人心冷了。我自到你家,转眼将近二十年,自问小心谨慎,不敢说全无错处,总有好的时候罢,我怎么就成了毒妇!想你那妹子在家时,我名分上是她嫂嫂,却事事得瞧她的脸色,她不喜欢的我便不能说不能做,她脸上略有些不活动,母亲就说我这个做嫂嫂的不知道疼惜小姑,这还罢了。至于昌儿,我哪里错待了?他的衣食冷暖上,我叫老爷,母亲操过一点子心么?那件我不是亲力亲为,老爷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往日还怨老天不肯给我一儿半女,今日看来,实在是老天疼惜我。我若有个孩子,只怕更要被老爷今日要说我为了自己孩子害昌儿了。我好冤。”

说完了,顿足放声而哭。

许繇叫她说得张口结舌,脸色红涨,恼羞成怒:“我不过略说你几句,你就倒出一车轱辘的话来,眼睛里哪还有我这个丈夫!你道我不敢打你吗?”

周氏忙退开几步,哭道:“我不过是抱怨几句,你既怪,我以后不再说便是了。我们夫妻一场,好歹有些情分在,你如何就忍心打我。”

《浮生写的》第75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