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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唯心下觉得怪异,温兄这笑总有几分勉强的意味,可又说不出其中缘由,只好又指着那灯笼说道:“京城里的商户早就商量好了,待渝平公主大婚那日全要挂上这大红灯笼,沾沾喜气,如今还早着呢,便有人提前挂上了。”
温应淮倚靠着车壁,看着窗外红得扎眼的灯笼,手握成拳又慢慢松开。
“卿大人与公主是一对璧人,早该修成正果了。”温应淮半晌不说话,一直出神望着窗外,如今冷不丁倒冒出这样一句。李唯虽觉他这话说的不错,可看到他的眼神时,却又觉得他眼中满是落寞。
“话说渝平公主与卿大人都曾在鸣山书院求学,说来也算是青梅竹马,自小的情分非旁人能比,可真是羡煞人也。”
又谈起从前卿国公之事,“若是没有卿家在江宁府作恶等事,如今渝平公主怕早就嫁卿嘉述为妻,可谁能想到,从前的卿国公现在正在西北受着风沙之苦,世事难料啊。”
温应淮仍不为所动,面上还挂着礼节性的笑,李唯压低声音道:“卿大人也是个狠人,为着前途野心全然不顾家族利益,与渝平公主倒也相配。”毕竟渝平公主可是个能在大昭呼风唤雨之人,一夜之间皇位更迭,这样的女子自然瞧不上寻常男子。
温应淮看他一眼,眼神透着一丝冷意,“李大人慎言,金吾卫的耳朵可灵光着。”
李唯自知失言,许是心虚便不再说话,金吾卫是皇室手中的一支精锐,探听消息的本领是一等一的,今儿个说的话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呈于皇上案前。
温应淮的马车绕了一圈,停在了李唯府上。
“临时想起还有一要事,恐今日不能与李大人相商袁成一案,特将李大人送回来。”
李唯点了点头,识趣的下了马车,站在原地目送温应淮马车离开,许久后嗤笑一声。
跟在他身后的小厮有些不解,“大人,温大人这般着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李唯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大笑出声,“非也非也。”要事?这个关头还有比袁成一案更要紧的事么,只不过是被人戳中了心中痛处,“这温大人怕是要回府暗自垂泪到天明。”说罢,转身回府。
温应淮回到府上便去了书房,书房的屏风后放着一面西洋镜,是他幼时随父亲出海时带回的,自从容貌被毁,他就甚少照过镜子。
镜子子出现的并不是他从前的脸,不过是张平平无奇扔在人堆中就会瞧不见的脸,温应淮用手轻轻摸着额边,这儿还可见疤痕,平日有官帽遮着倒也看不出来。
抹去脸上疤痕并不是件易事,若看见现在的他,谁能想到这是从前在鸣山书院中的温应淮。
望着面前宛如陌生人的自己,温应淮恨不得将这面镜子摔落在地,手刚搭上镜边,又放了下来。
西洋镜难得,用来做贺攸宁的大婚贺礼再好不过。
第69章
离婚期越近贺攸宁的失眠越严重,翻来覆去许久,贺攸宁终是披衣而起,独自一人冒着雨去了贺临简宫中。
夜里风大雨大,贺攸宁到时甚是狼狈,裙角湿了一片,开门的嬷嬷一怔,显是对贺攸宁深夜冒雨前来有些吃惊。
贺临简此刻还未休息,听见门外的动静出门查看,贺攸宁站在檐下接过默默的手帕擦拭,兄妹二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倒是嬷嬷最先反应过来,招呼贺攸宁快些进屋莫要着凉,大皇子的案前点着灯,想来适才是在看书。
“皇兄夜里爱看书的毛病还是未改,这样怪伤眼睛。”
贺临简一愣,笑着开口道:“不过是夜里睡不着看些游记解解闷罢了。”他从前最是用功,时常看书到深夜,如今倒不必这般勤恳,只是习惯却改不掉。
嬷嬷知晓兄妹二人有话要说,放下一盏热茶便告退。
贺攸宁却不知要怎么开口了,她心中苦闷无人可说,想来想去也只有来贺临简处。
“夏日里雨急,夜晚下上一两场是常事,出门怎不知要带着伞。”贺临简起身去了里间不知翻找些什么,出来时手中拿着一件衣物。
“找了许久,可算是找到了。”贺临简将衣物递给她,问道:“你可还记得这件衣服?”
贺攸宁瞧了许久也未看出个所以然,便摇了摇头,见她未认出贺临简并不觉失落,那时她还小,记不得实属正常,不记得便罢了。
贺临简去殿外等着,留贺攸宁在殿中换掉已经湿透的外衣。
外头的雨已停,倒真像贺临简来的急去的也急,此处靠着御花园,依稀还可嗅见雨后的泥土气息,贺临简微不可闻地蹙了蹙眉,他最不喜雨天。
待贺攸宁换好衣物,贺临简才回到殿中,衣服穿在贺攸宁身上倒也合身,只是衣袖略有些短,露出一小截手腕。
《公主权利》第13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