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雨小说www.lanyuting.com
>
刘斩风笑道:“我这才要走,不过是来见个故友,这也不行?懿老爷可真是越活越小气了。”
分叉眉一掌拍在木桌上,道:“懿老爷的名字也是你能喊的?弟兄们給我上!”
他喊打声已经出口,红衣人愤然冲上,黑衣人霍然起立,眼看一场大战在即,可一道喊停的声音忽然从后面斜斜劈下,一众红衣人立即僵在了原地。只见一个着唐装的干瘦老人从分叉眉身后缓缓行出,他嘴角两撇山羊胡,一双狐狸眼睛滴溜溜,他道:“懿老爷是叫我们来送送客人,什么时候说过要把客人打出西区?”
他人虽瘦小,可说话时声音洪亮,中气十足,那分叉眉听了不敢回嘴,梗着脖子让开条道,对刘斩风道:“那你请吧。”
刘斩风笑笑,回头朝艳阳天行了个礼,这才带着他那四个光脚平头走出了茶室。这一黑一红两帮人渐次出去,蓝婶立马反锁上了茶室的门,她问艳阳天:“那个刘斩风你认识??”
艳阳天道:“不认识。”
蓝婶道:“那他说来见个故友,说的不是你?”
艳阳天不答她,脸上似有厌烦的神情,转而问道:“言老呢?”
蓝婶也不打听刘斩风的事情了,道:“送去看医生了,说是那天去芳芳那里照顾生意后被人用迷药弄晕了,觉得丢人,没脸见你,我走时他已经醒了,说自己能回家,我就回来了。”
艳阳天点了点头,一个人回到了楼上,他整理完今天的账簿后就又再床上躺下,睡意一阵一阵的,有时浓,有时浅,浓的时候半梦半醒间又要发梦,梦到的又总是噩梦,这么折腾了好一阵子直到喝下蓝婶送上来的汤药,艳阳天才算彻底睡着。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艳阳天醒时看到蓝婶留在桌上的晚饭,他没什么胃口,就随便吃了点,饭菜都冷了他也不在意,放下筷子就钻进了浴室。方才睡着时出汗出得厉害,一身衣服湿透了不说,床单上都留下了印子。艳阳天拧开花洒,打算洗个澡再换了床单,水热得慢,光出冷水,可他站着冲了好久也不觉得冷,水热了后,他恍惚间意识到这一点,又是阵虚汗。进来他对冷热已经不太敏感,别人都是察冷热穿衣,他是看天色穿衣,天色还暗就多穿一件,天空要是晴朗,就穿薄一点。吃饭喝水更是随意,经常错过饭点,忘了吃饭,就算记得,吃上一点也就觉得饱了,喝药倒是勤快,蓝婶说他越活越不像人,越活越没有实感,身体虚,人也跟着虚。真是千真万确,字字珠玑。
艳阳天穿上睡衣从浴室里出来,他去衣柜里找能换的床单,找了半天也没找着,又不想下楼麻烦蓝婶,再睡下时索性空了那个湿了位置出来,自己缩到了床沿。他心里还在庆幸这张床足够大,可看着空荡荡的床铺,心里又突然难受地厉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挣扎着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直咳嗽。艳阳天静静坐了会儿,忽地一阵烟瘾窜上来,艳阳天忍了会儿还是没能忍住,他伸手开了床头灯,想去床下摸烟抽。他手才探下床,隐约间似是听到了什么,耳朵一动,赶紧关了灯,一翻身将被子踢到空中,这一踢本是试探,没想到被子真落到了一个黑衣人肩头!
这黑衣人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进来的?他来干什么?
艳阳天在心里连问三声,这些问题天暂时回答不上来,他只知这黑衣人蒙了面,轻功了得,拳脚功夫也属上乘,他今天应付霍老二那几人其实已属勉强,如今再对上这个黑衣人,躲闪已经很是吃力,更别说破解回击了。黑衣人似是也看出了些端倪,攻势更盛,本用的罗汉拳法忽然摇身一变,轻巧的拳法骤然变得厚重,双拳如同冲炮,一股浑厚刚猛的内力爆烈而出。艳阳天一愣,一伸手要去拿黑衣人肩,黑衣人忙抓住他手,打出一套降龙伏虎,将艳阳天压在了地上,艳阳天挣脱开他,翻身起来,又试了这黑衣人几招,他心跳得越来越快,到黑衣人一手金刚八式全被他试完,艳阳天脱口而出:“周白清?”
黑衣人充耳不闻,连出两拳直打艳阳天死穴,艳阳天身体本就虚弱,刚才强撑着试完他身法早就已经精疲力竭,这两拳过来怎么也躲不开挡不下了,闷哼一声吃下全部拳力,摔在了床边。这黑衣人还不放过他,快步过来,从腰间抽出把银光闪闪的匕首,直向艳阳天刺来。艳阳天心知如果这个黑衣人今晚要杀他,他绝活不到明天,可他心里疑问重重,不看到这个黑衣人真面目就算死也不能瞑目!艳阳天一咬牙,迎着那匕首刀尖而上,左手伸过去打开了床头灯,右手一把扯下黑衣人脸上的头罩。黑衣人一头铂金色头发在灯光下炸开,他眉目英俊,一脸狐疑,用刀抵着艳阳天喉咙,问他:“你刚才喊我什么?”
艳阳天看着他,久久看着,看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看到他分明就是周白清,他低声问:“你是不是要杀我……”
“我的任务是活抓你,我只是想问你,你刚才喊我什么?周白清?他是谁?你已经是第二个对着我喊出这个名字的人了,我们很像?”
艳阳天心里一梗,吐出口鲜血,黑衣人又说:“我不是什么周白清。”
艳阳天捂着嘴道:“我知道了,我认错人了。”
黑衣人收起匕首,抓起艳阳天胳膊将他从地上提起来,艳阳天推开他道:“我打不过你,你想抓我去哪里我都逃不掉,但是你不要碰我,我的血有毒。”
黑衣人轻笑:“你骗谁呢?一个人的血里怎么可能有毒,那他要怎么活下去?”
艳阳天体力不支,已经有些昏昏沉沉,还想再解释几句却再发不出声音,昏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艳阳天再睁开眼时人已到了一处祠堂,眼前一排刘姓宗族牌位还有好些水果糕点之类的贡品,灯火明亮,香炉中有三支细香,徐徐燃烧。
艳阳天觉得膝下痛得厉害,低头看去,原是跪在了一枚插满银针得蒲团上,艳阳天忙要爬起,只听一声呼哨,刚才去茶室抓他的黑衣人从房梁上跃下,一把将他按回到那银针蒲团上。艳阳天扭头看他,黑衣人却又飞上了房梁,藏进了黑暗中。
“花少爷,我们可又见面了。”刘斩风的声音从艳阳天身后幽幽传来,艳阳天闭上眼睛,叹出一口气道:“你父亲往我母亲饭菜里下毒,害我母亲惨死,害我一身毒血,该是我寻你报仇,怎么现在倒反过来了?”
刘斩风哈哈大笑,走到了艳阳天面前,将他扶起,说:“哎真是可怜,流了这么多血,却没个人敢来給你擦一擦,有毒的血,谁要碰,生来就是个祸害。”
艳阳天自己拍了拍衣服,他双腿不停打颤,还硬撑着站着,问刘斩风:“你抓我来你们家祠堂要干什么?”
刘斩风拱手道:“佩服佩服,不愧是花家少爷,伤成这样脸上连点表情都没有。”
《三度是什么意思》第113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