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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天摊开纸条扫了眼,那纸条上是蓝婶的笔迹,她写道:给你留了饭菜,在厨房,热了吃。
艳阳天看看白鸦黑漆漆的头顶,他一动不动地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艳阳天又低头反复看那张纸条,纸条一角都快被他手指攥烂了。
许久,白鸦道:“那我走了。”
他说得没头没脑,说完还是坐在地上,胳膊隔在膝盖上,双手十指绞在一起,好似心事重重。
艳阳天道:“吃点东西再走吧。”
白鸦问道:“去哪里吃?”
艳阳天从床上起来,弯腰在地上找鞋,他长长的头发垂下来,发丝扫到白鸦的手臂,白鸦抓了两下痒,问他:“那些人都住你店里?”
艳阳天道:“就我一个人,你放心,就算楼下有别人,我说让你走,他们也不会反对。”
白鸦哦了一声,抢在艳阳天前面下了楼。他一走进厨房就东张西望,四处走动,看到锅里有剩饭就盛了一大碗出来,找到了剩菜剩汤就拿个大锅全都掺到一起。艳阳天下来后看到他在灶台前忙,道:“你做什么?”
白鸦正打开冰箱找东西,蹲在冰箱门后说:“泡饭。”
艳阳天带了烟和打火机下来,他不和白鸦抢活儿干,坐在一边干看着。白鸦看他还点上了烟抽了起来,喃喃道:“到底谁是客谁是主……”
艳阳天笑笑,撑着额头继续悠哉闲哉地抽烟。白鸦煮了个碎蚝菜泡饭,他和艳阳天两人就在厨房里吃。一个大砂锅,两个小碗,艳阳天吃了两口就说饱了,白鸦推推他饭碗,说:“你吃这么少,是人还是妖怪?”
艳阳天摇摇头,从烟盒里掏出根香烟叼在嘴里,擦亮打火机,把火苗凑到了香烟上。这举动不知怎么惹恼了白鸦,他放下碗筷,抢了艳阳天的香烟就在自己手心里掐灭了。艳阳天不怎么高兴,问他:“你干什么?”
白鸦往他碗里加了一大勺泡饭,说:“你吃饭,别光抽烟。”
艳阳天更不乐意了,道:“我吃什么抽什么,关你什么事?”
他抓了烟盒和打火机握在手里,不管白鸦瞪着他看,堂而皇之地又点了根烟。
白鸦呼噜呼噜迟吃了两口泡饭,一抹嘴,冷声道:“当然关我的事,你抽烟要是抽死了,我怎么管刘老板要钱?”
艳阳天皱眉看他,道:“你什么意思?”
白鸦低头喝汤,道:“我任务还没完成。”
艳阳天道:“你知道刘斩风在哪里?”
白鸦道:“现在还不知道,不过那个陈十七和廖晓白不是说他在隆城吗?既然在隆城,我就一定能找到他。”
艳阳天动了动下巴,道:“我知道了,你要先去找刘斩风,之后再带我去见他,是不是?”
白鸦吃饱喝足,舔了舔嘴唇,一伸手将艳阳天揽到身侧,跑到厨房后门口,撞开木门,拔腿就跑。他施展轻功,凌空飞上一幢小楼屋顶,他回头看身后一个人也没追上来,笑道:“难得只有你一个人在,当然是带你一起走!”
艳阳天道:“你伤还没好就想着要去赚钱?”
白鸦哼了声,道:“不想着赚钱想着干吗?想着去找我师父?那不正中你们下怀??”
他说到“师父”二字时声音明显轻了,说完他垂下眼睛看到艳阳天一脸忧心忡忡,遂道:“你放心,你睡着的时候那个蓝婶来给你送药丸,我全都给你收下了,你死不了。”
艳阳天没说只字片语,白鸦跑了会儿后便用手罩住了艳阳天的眼睛,又是番风驰电掣的疾走,不多时,艳阳天便感觉白鸦落到了地上。这次白鸦将艳阳天带进了一间多人租屋,这租屋非常狭小,约莫只有八平方,租屋中靠墙摆满上下铺位的铁床。相对的两床之间别说过道了,连一人宽的空隙都不存在。
奇怪的是,这些床位上没有蚊帐没有被褥只有一架棺材大小的黑色长箱。艳阳天和白鸦从窗口翻进来,两人无声无息地落了地,白鸦转身关上窗户,屋里黑得愈发厉害,这时艳阳天却隐约从两只黑色长箱里看到了一缕灯光。白鸦冲他指指靠近窗口的铁床上铺,艳阳天站在原地没动,白鸦只好过去把他提到爬向上铺的小梯上。艳阳天无奈,往上爬了两步,白鸦又替他打开了木箱上的一个小锁,原来这木箱外装有两扇移门,只是屋内太过昏暗,加上木箱又是黑色,这移门才没那么显眼。艳阳天从移门处翻进了木箱,他还没在木箱里躺稳,白鸦就挤了进来。这木箱本就不大,睡一个人已是极限,如今硬塞了两个人,先不说比艳阳天高了些许的白鸦感觉如何,单是艳阳天这里,顶头顶脚的,躺得一点都不舒服,加上木箱里还有股樟脑丸的味儿,熏得艳阳天脑门发胀。他捂着脑袋蜷起小腿背靠着木箱一面轻吸进一口浑浊的空气,再去瞅那白鸦,他和艳阳天面对着面,抱着胳膊,缩得更厉害,好像练了缩骨大法,整个人都小了一圈。
白鸦呼吸轻,频率低,似是不用呼吸就能活个一年半载,可纵使这样,艳阳天还是很快就觉得喘不过气,胸闷得厉害。他自己的呼吸很快搅在了一起,上一波和下一波呼吸几乎没有间隔的喷到白鸦的脸上又在他自己鼻下徘徊,他尽量压抑控制,可他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不自觉间竟带热了黑箱中的温度。白鸦本闭上了眼睛,大约是觉察出了艳阳天的异样,他稍微拨开了点靠近他头顶处的移门,然而从外面流进来的空气既不新鲜也不清透,倒是有点屎尿味夹在里面溜窜进来,艳阳天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白鸦立马捂住他嘴,关上移门,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低声对艳阳天道:“你别想引起太多人注意。”
这么长按了会儿,艳阳天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白鸦感觉手心里凉凉的,没有半点呼吸的温度,他一愣,松开手抓住艳阳天肩膀摇了两下。艳阳天全身软若无骨,双眼紧闭,白鸦急了,狠掐他人中,可艳阳天还是没半点反应。白鸦又是摸他手腕又是贴过去听他心跳,好在艳阳天心跳和脉搏犹在,只是整个人都变得无声无息。白鸦心神难安,想了片刻,翻身爬到艳阳天身上,心一横,深吸了口气,凑到艳阳天嘴边,嘴对着嘴给他做起了人工呼吸。这么反复送气,挤压胸口数次后,艳阳天终是又喘上气了。他一睁眼看到跨在他身上的白鸦似是一下就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事,皱着眉心看着白鸦,眼里羞愤交加,扭过头去用力擦嘴,用力咳嗽。白鸦这次也不拦着他了,让他咳个痛快,可屋里其他人不干了,左邻右舍都敲起了木箱,咒骂声不断。白鸦拍了拍艳阳天,道:“你躺靠外面的地方去。”
艳阳天翻了个身,没理他,白鸦推着他过去,两人在木箱里一阵折腾,再躺下时白鸦已经出了一身臭汗。为了节省空间,白鸦把手伸到了艳阳天脖子下面,揽着他睡,艳阳天背对着他,开了点门缝透气,白鸦盯着他露在头发外面的耳朵看了会儿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白鸦这一觉睡得闷热异常,连在梦里都不踏实,热得厉害,倒不是梦到自己摔进火炉,也没梦到自己去了沙漠,反而是在一片碧绿的池子上,架了叶扁舟徜徉,湖岸边春色怡人,正是海棠花开的季节,可他还是热得不停出汗,热得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个精光,热得和坐在他身上的人抱到了一起。那个人身上也好热,衣服湿成了一匹刚从染缸里捞出来的布,这匹布挂在他身上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没办法,他只好把它扯下来扔进水里,没了衣服,那个人脸就红了,他脸红得好看,怎么样都好看,他长了张艳阳天的脸。可在梦里,白鸦哪管他是不是艳阳天,他热得不行,抱着他才觉得有点凉意,说来也怪,两人都热得往外冒汗,可抱着他就是舒服,就是不愿撒手。艳阳天也不反抗,任由他贴着抱着,白鸦就更大胆了,由着体内的燥热劲儿,凑上去亲艳阳天绯红的脸颊,红透了的耳朵。他一遍一遍吻他的嘴唇,他的眼皮,他甚至听到艳阳天对他说:“舔我的耳朵……”
《三度是什么意思》第12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