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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铮那天在仓库里被佟冠人安排的狙击手打中,虽然他本能的避过了要害,但毕竟身处荒郊野外。等他被送到缅甸林司令总部抢救的时候,已经因为失血过多,途中就引起了心脏停跳。虽然最终还是被抢救回来了,但他的心脏已经停跳了二十来分钟,脑细胞更因为缺氧而受到了不能恢复的损伤。
从那天开始,他就一直躺在医院里的高级病房里。陆贤有空的时候,经常会过来看看他。
开始是医生嘱咐,跟病人说话对意识恢复有好处,但陆贤到后来发现,和这样的冯铮聊天,自己因为让公司上岸而承受的压力也不知不觉的没有了,渐渐的,他也习惯了在冯铮身边自言自语。
"说实话,你要是这辈子都这么躺着也是件好事。"陆贤随手拉过椅子,坐在冯铮的身边拉过他的手,一边给他按摩手指一边说:"你想,你在警界,能干什么?就你这种,没点个人意识,就知道傻往前冲的人,在这社会上早晚混不下去。这世界黑中有白,白中有黑,你再有本事,不懂得这个,谁还容的下你?"
"也就是我能迁就你,结果你还成天想着把我送上法庭。"陆贤看了眼冯铮紧闭的双眼,翘起一条腿,把他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腿上,继续按摩说:"风筝,你自己想想,我说的是不是个理儿?"
冯铮自然没有回答,陆贤沉默了一会,抬手覆在脸上深深吸了口气,又继续活动着冯铮的手臂关节说:"算了,不说这个,说点高兴的事。龙天电子已经在深交所挂牌,龙腾上岸算是走出第一步了。下个星期,还会在香港联交所重新挂牌,一切都挺顺利的,"
"现在情况挺不错,第一天收盘就翻番,看来市场对龙腾集团进入天地电子很有信心。"陆贤叹了口气,"不过,这只能代表我过了融资危机,冯铮,你信不信,再过三个月,还有的是人要打我的主意。"
他站起来,把冯铮的手臂放回床上,帮他活动活动腿关节。然后他帮冯铮翻了个身,再坐下来拉起冯铮另一只手:"我也不跟你讲什么道理了。就你这榆木脑袋,就算清楚了那混蛋的真面目,这辈子也只能干点人民利益高于一切的事。"
陆贤抬起头,正对上照进病房的冬日夕阳。他眯了眯眼睛,低头看见阳光在冯铮已经变得苍白的皮肤上淡淡的洒了一层金色。他背上已经愈合的圆形枪伤在阳光下看着象枚闪闪发光的钱币,让陆贤忍不住弯下腰去,轻轻啃了啃那个伤疤,抬眼看着冯铮趴在床上的侧脸说:"算了,谁让我遇上你了呢?你要是非要走这条路,我只好陪你。"
陆贤的头埋在冯铮的肩窝,声音微微有些沙哑的说:"风筝,我这人的耐心就这么一点,就全都用你身上了。"
"风筝,我已然迁就到这份上了,你别成心得寸进尺,是时候该醒过来了。"他的手轻轻插入冯铮的左胸之下,感觉着他缓慢的心跳,一字一句的说:"你该知道,我想要你这东西,想的都疯了。"
冬去春来,佟冠人最终还是没有走过"双规"这关,迈进了看守所。然后经过长达半年的审查,他终于走上了法庭。
佟冠人宣判那天,陆贤推着冯铮去的法庭,他坐在角落看着站在庭上的佟冠人。半年的时间,佟冠人陡然老了不少,佝偻着身子,看起来竟象快六十的人。他看到冯铮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在早已麻木的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表情,随即侧了侧身,正对着法官,将冯铮和陆贤挡在自己的背后。
虽然一直到目前为止所有相关的新闻报道都被紧紧封锁了,但佟冠人这个名字在公安内部已经成为了蛀虫的代名词。而他陆贤,现在是上市公司的总裁,从贸易起家的IT新贵,刚刚被提名为北京市人大代表,这也是他能进来旁听的原因。
刹那间,乾坤大挪移,黑白在这个法庭里换了个位置。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陆贤讽刺的想,如果让佟冠人来讲,必然会说这句,不管他自己有没有资格。但真正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却毫无意识的坐在自己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陆贤紧紧搂着身边昏迷不醒的冯铮,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让他正面对着佟冠人的背影。
无论如何,陆贤看着庭上并不积极的辩方陈诉想,他要冯铮亲眼看着这个毁了他一辈子的男人万劫不复。
等法官宣布佟冠人被判死缓以后,陆贤几乎是一听到退庭两个字就把冯铮放到轮椅上,推着他离开了法庭。
他是来听佟冠人死刑,不是来听他死缓的。陆贤上车的时候还有点气闷,挂档的时候看着后视镜里的冯铮说:"操!那孙子居然真找到人保他了!今天死缓,明天就无期,再过十几年,他还能出来。风筝,你想不想干脆找人在里面弄死他?"
车启动起来,冯铮的身体也随着车晃动了一下,看不到他的脸。陆贤盯着冯铮已经长得长过脖子的头发,突然叹了口气说:"得了,我开玩笑的。不动那老家伙一根汗毛,当给你积德,成了吧。"
车快到医院的时候却转了方向,陆贤推开冯铮以前住的那套公寓的时候,才惊觉自己也很久没回过这里了。
自从冯铮住进医院,龙腾和天地电子合并以后,他就搬到了亚运村办公,就近也在紫玉山庄里买了套房子。
虽然没人住,不过小时工还是按时上来打扫。陆贤站在一尘不染的房间里,觉得自己和冯铮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也似乎在小时工每个星期三次的勤劳中被擦去了。
陆贤突然想起冯铮最后一次决定回到他身边的时候,曾经说过,如果他不嫌弃,就搬进来吧。
那时他们各怀鬼胎,陆贤这才想起来,他答应第二天就搬进来,但是后来还是忘了。
这个人已然变成这样了,他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为他做点什么,但起码当时答应过的事情应该做到。陆贤突然想,还是搬回来吧,冯铮也别住医院了,请个护士回家。反正都是躺着,还不如在家躺着,自己也算是了却一件心事。
他这么想的时候也和冯铮说了,冯铮的头在他往前走的节奏里也在轮椅上动了动。陆贤觉得这是冯铮答应了,弯腰用嘴唇蹭了蹭他的脖子说:"你同意就成,那咱明天就搬回来。"
他说着又来了兴趣,带着冯铮在屋子里转,一会说要在这里装个复健杠给他回头复健用,一会说那边去买那个晒皮肤的机器回来让他晒晒,现在的皮肤的颜色太病态了。
把冯铮放在床上的时候,他已经变得苍白的皮肤在那一床黑色丝绸床单的映衬下有点淫亵的美丽。陆贤站在床边,突然觉得一阵兴奋。他猛的脱下上衣,扑到床上吻着冯铮的嘴唇,手指挑开他的衣服,摸着他的乳首,肚脐,撕咬着他的脖颈。
冯铮的身体温暖却毫无生气,只在他的手下麻木的被摆动着。很快就让陆贤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与奸尸毫无差别,让他本来已经开始有些兴奋起来的下体一下软了下去,而且怎么捋动也站不起来。
《风筝拖着长长的尾巴补充句子》第42章(第1/1页)